督主法医毕业 督主法医毕业 第41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爽文 穿越重生

  姜玉成有点控制不住现场,转头看向苏懋,快,该你上了!这女人好像有点凶诶!

  苏懋:“什么仇?”

  宁娘子微微一笑:“两位可知,曾经的巨贾李家,丢了份西域商图?”

  案子查到这里,苏懋再听到这四个字,已经不如最初那般惊讶:“宁娘子知道它的去处?”

  “宫里既然已经查到了,我再瞒也没什么意思。”

  宁娘子神情平静,无悲无喜,只挺直的腰背,流露了些情绪:“李家专门走西域,做来去带财的生意,此商图秘密,有且只有一张,代代李家家主才能传承,不过这李家运气不好,富了好几代,一朝家主意外,整个家都散了,商图也丢了,坊间并不知道这张图去了何处,有没有人知晓,但慢慢的传出来,这商图,被薛将军,就是那个有名的女将军薛问歌查获了。”

  “就算这东西最后着落在了薛家,跟跟我姓宁的有什么关系,这东西竟所有人都抢着要,江南商场,京城贵圈,据说还有宫里的人,呵……”

  宁娘子冷笑一声:“薛家没了,还是为护持我国疆土死的,这些人不领情也就算了,将薛家上下查了个底掉,比如这安恪侯府单家,为了一点线索,简直不择手段,薛家没人了,查不到,找不着,就查跟薛家走的近的,我宁家小门小户,我同我父母一家三口,因曾受过薛家恩,有过来往,在薛将军身死消息传回京城,薛夫人吐身身亡时,曾帮忙张罗,治过丧,就被盯住了。”

  “要说谁家手段,都不如安恪侯家这手段,谁家决心,都比不过他家决心,你猜他们为了笼住我家,拿出了什么好东西?”

  “他家庶子,也就是单君阳的婚事。说是侯府看中了我,要同我订亲,当时他们没提商图这件事,大概是想事成后更好谋,都是一家人了不是?我父母受宠若惊,虽然觉得有些突然,却不觉得我配不上侯府,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最好的。”

  “可我觉得不对劲,那个单君阳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安恪侯也非常着急将这件事做实,我父母却觉得婚嫁大事自当慎重,要一步步慢慢来,侯府等不了,他们只是占了个线索先机,别人没准很快就能打听到了,单君阳也着急,这是他一个庶子为家效力的时候,而且娶不娶我,喜不喜欢我都不要紧,男子家中,什么少得了,自己的女人也少不了,回头纳个喜欢的便是,他便尾随于我,准备强行污了我的名节……”

  “你说说,他那时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呢,就敢使这样的手段,长大了还得了?”

  宁娘子话音缓缓,笑也缓缓:“但我不是那样逆来顺受的人,父母也没那么教过,女孩子怎么了,受了欺负为什么要瞒着遮着挡着,做错的是对方,又不是我!我逃走了,立刻将这件事告知父母,父母也觉得不对劲,侯府惹不起,便带着我逃命,可安恪侯府哪肯放过我们,一路追截,我父母折在了半路……我岂能不恨!”

  “可惜我那时年纪小,做不了太多,只能听着父母最后的嘱托,扮成男装,吃了很多苦,才勉强活下来,好在我虽得父母宠爱,在家中却未曾娇养,父母教了我很多本事,只要沉下来练习,过活不成问题。 ”

  “可凭什么我被人欺负,受了苦,就得憋着,藏着,那些欺负别人的人却可以大剌剌走在阳光下,享受着富贵?”

  宁娘子冷笑:“我同家人何其无辜,既然你们非得要污蔑我,那我便把它找出来,做实喽。 ”

  苏懋看着她:“遂你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便是一刻不曾松懈的寻找。”

  所以做了那么多事,编了那么多身份,去了那么多人家中,她的确赚了钱,但更多的目的,恐怕是打听消息——打听西域商图。

  宁娘子:“是。”

  苏懋:“来宫中也是。”

  宁娘子笑意更深:“他单君阳兄弟俩可以进来招摇撞骗,为什么我不行?”

  苏懋再次提起檀盛:“遂你和檀二爷——”

  “也没什么好瞒的,”宁娘子道,“如你们所料,我的确认识这位檀二爷,当年他在江南,我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我最初东躲西藏,日子过不下去,到处行骗,他还阻止我来着,就像别人夸赞的那样,有君子之风,总是坏我的事,可高高在上的君子,怎知市井百姓活的艰难?”

  “夏虫不可语冰,冰也没话和夏虫讲,我是骗子,他是君子,我同他算不上矛盾,也未曾有什么恩仇,但他看我不爽,我看到他更不爽,我就跑了,不在他老家那块地盘混。”

  宁娘子微笑:“此次在宫中遇到他,我也很意外,他果然和以前一样,脸黑黑的阻止我,好像我从来不会干一件好事似的,当然他想的也没错,我的确没干什么好事。”

  “之前不说,不过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过往,但也仅此而已,我同他,并无更多来往。”

  苏懋:“我观他态度,似乎不想尚公主。”

  宁娘子微笑,全然不在意:“那是自己的事。”

第40章 不成体统 猜凶手得红包~

  那是他自己的事。

  宁娘子这几个字说的可谓冷漠又无情。

  苏懋看着她, 突然问了一句:“你不喜欢檀盛?”

  “我为什么要喜欢那种又臭又硬的木头?”宁娘子皱眉,“他缺人喜欢么?”

  哦豁。

  姜玉成悄悄朝苏懋济眉弄眼。

  小爷没在风月场上打滚,那是我娘管的严, 不允许,但好歹一个纨绔,这事能不懂?姑娘家, 这种话一说出来,不就是喜欢!

  不是说好了我去试这一对么, 结果你这么快试出来了?

  感觉到这一刻气氛安静到暧昧,宁娘子视线掠过姜玉成和苏懋,突然笑了,纤纤素手扶了扶发鬓, 眉梢眼角流露出浅浅风情:“两位这般看着我, 可是觉得我这话言不对心?”

  “唉,”她浅浅叹了口气,“我常在外头混,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样的人没应付过,倒也理解, 男人嘛, 看女人时总是高高在上, 女人说喜欢他们,他们觉得是应该,女人说不喜欢他们,那就是打情骂俏口不对心, 他们可是男人啊, 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不喜欢?”

  宁娘子洒脱极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吧, 不过檀盛应该同商图的事无关。”

  姜玉成啧了一声,围着宁娘子转了一圈:“你这不还是护他?”

  宁娘子:“我从来只说实话,不袒护任何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我都说了,是为了报仇才做这么多事,一路查商图到京城,都没遇到过和檀盛沾边的事,他当然与此无关。”

  姜玉成问:“那你进宫来,都做了些什么?”

  “这不还没来得及么?”宁娘子笑着抚手,“五公主择驸马,现在尚在相看时期,并未正式落定,我只是前几日沉不住气,引的单君阳那狗东西追了我一回,贪了他身上掉下来了一块玉佩,到了选驸马那一日,他自然会知道我的厉害……”

  所以现在这时间,还未到宁娘子计划开始的节点?

  姜玉成看向苏懋。

  苏懋继续问宁娘子:“西域商图一事,你查的如何了?此图如今在何处?”

  宁娘子一脸意兴阑珊:“我刚才说过了,我所有最初的行动,都是为了知道为什么自己家这么倒霉,知道了商图存在,一路寻找消息,也是为了报仇。”

  “我呢,挺爱钱的,那几年日子过得不好,颠沛流离,养有了些令人不耻的市井小毛病,但如你所见——钱这东西,我自己会挣。商图这种虚无缥缈,耗时漫长,就算拿到也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精力财力的,我不感兴趣。”

  “我不需要知道它在何处,也并不执着于把它找出来,只要知道哪里会把仇人引来就行。”

  这女人看起来不像在撒谎,这个案子好像……真不是她的主场?

  姜玉成谨慎的看着宁娘子,宁娘子微偏头,冲他微微一笑,看起来大方极了,坦率极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这女人指了指偏殿方向,道:“之前的绣活儿还没完,周嬷嬷怕是要叫我了,那我就去忙了?左右我都在五公主这里,两位再有疑问,随时过来问便是。”

  苏懋和姜玉成不好再拦,放了她离开。

  转身离开前,他们果然看到了正好出来,站在偏殿门口的周嬷嬷。

  周嬷嬷似乎并不意外他们还没走,浅浅施礼,微笑礼貌,看的出是经年伺候人的老嬷嬷,那嘴角弧度,弯起的刚刚好,明明并非出自真心,却不见任何僵硬。

  姜玉成抖了一下:“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女人的笑,都有点瘆人呢?”

  往回他进宫也没这么觉得啊……

  苏懋垂眼,总觉得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些暗潮涌动,可惜没有更多证据:“再查一查吧。”

  姜玉成:“嗯?”

  苏懋:“安恪侯府庶子单君阳的事,看看他为人本性,过往经历,是否与宁娘子所言对的上,还有周嬷嬷,她在本案中总是若即若离,宫中看不出来,不若去宫外查查,她有没有什么后人,疼爱的晚辈,都在做什么事,与什么样的人有来往。”

  “好啊,那我现在就出宫忙去了!”

  姜玉成陪着苏懋走了一段路,就得分开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人们都要过节,查东西可能没那么快,不过你放心,我帮忙催着,保准误不了事,查到了就给你带信,但是我就不能在宫里陪你了哈,我娘在家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好。”

  苏懋目送小郡王离开,并没有什么过节的心思,也没有要团圆的人,干脆转去了东北荒院,再多看几次尸骨,虽每次查验他都做到认真仔细,但万一呢,万一有错过的东西呢?

  然而并没有新发现。

  可就在他整理完所有,没有新方向时,新东西就来了!

  归问山扛着太子大旗,四处疯狂搜索,根本不怕得罪人,终于找到了另外半截尸骨,抬进了停尸房!

  “就那片地界附近,湖底发现的,骨头很碎,也脏……”

  苏懋怕什么脏,骨头碎不成形能是什么问题,他是法医,最会拼骨头了!

  他当即沉心进入工作状态,很快明了,这的确是另一半的尸骨,头骨和上半身属于女子,盆骨和下半身属于男子,与之前在吕梅芝院子不远处挖出的碎骨,明显能拼凑,对得上——

  至此,两个死者的尸骨终于完整了。

  清理完碎骨,拼好人形,再仔细验看骨头上的痕迹,看能否找到死因……

  苏懋忙得不可开交,终于完成时,都是第二天中午了。

  整理完验尸记录,他都没力气回奉和宫,直接倒在椅子上睡着了,睡醒日头都西斜了,他把所有卷宗资料准备准备,一起带回了奉和宫。

  太子不在,苏懋不敢进太子寝宫,也不敢肖想那只宽大的贵妃榻,索性就盘了腿,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这个空间足够宽大,又不影响大殿正中别人的事。

  坐好了,再把手里纸张线索往四处一放,全部围着自己,就开始重新整理,细致分类。

  至于干净不干净,不再考虑的范围,鲍公公那样细致的性子,小墩子那样实诚不会偷懒的作风,奉和宫哪里会不干净?

  他研了墨,提了笔,在一张张空白宣纸上写下嫌疑人的名字,勾勒出人际关系,可能的方向,思绪不停跳动……不知天色渐渐黑沉,连小墩子来掌灯都没发现。

  直到四外越来越安静,有人近前的脚步声明显的无法忽略,他才猛地回头——

  “殿下……回来了?”

  迎面走过来之人轻袍缓带,玉面金冠,身影昂藏,不是太子是谁?

  太子背着光,阔步而来,身影笼在烛光中,苏懋看不清太子表情,太子却很轻易的看清楚他。

  烛光浅淡,月华如练,少年席地盘膝而坐,衣裳绷得微紧,身体线条便也藏不住,因他微微往前探身拿纸的动作,腰身压的更低,肩线更薄,指更修长,某些部位便也更圆润。

  “不成体统。”

  嗯?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成体统?我就在地上坐一坐怎么了,又不脏……

  苏懋下意识拍了拍袖子,没拍下半点灰来,真的不脏。

  太子:“去榻上。”

  苏懋眼睛睁圆。

  什么叫去榻上?殿下您听听您说的这话,我坐在这儿就不成体统,去你榻上就成体统了?你的体统到底是什么!

  太子却已经推开门,率先往里走,门没关,就敞在那儿,仿佛在提醒苏懋,你不要不识抬举。

  苏懋:……

  行,奉和宫你最大,听你的就是。

  苏懋并不觉得太子在暗示什么,毕竟太子是个君子,过去的这段时间也可证明,太子对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心思,每回都是他自己脑回路变颜色,人家只是公事公办。

  走进寝宫,烛盏已经点燃,就放在贵妃榻上的小方几上,太子端坐榻边,手边有一沓宣纸。

  苏懋一看眼睛就亮了:“殿下查到东西了?”

  太子将几上宣纸推到对面:“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