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犬 丧家犬 第97章
作者:吃一口椰冻
总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
我到店里去,老板一下子认出了我,跟我打招呼。
我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要了一碗牛杂。
肥叔笑呵呵的问我,"老周呢?"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他死了。"
肥叔肥婶愣住了。
我把加辣的牛杂用竹签插起来塞进嘴里嚼着,辣味肆意又疯狂的在嘴里蔓延,直冲脑袋,我被辣的鼻子发疼,眼眶发热,好像有什么要溢出来一样。
牛杂越嚼味道越不对,有些发苦发涩,我生生咽下牛杂。
我以前怎么会喜欢吃这么难吃的东西的?
大概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那个女人又打了电话过来。
"先生,周先生的遗体已经滞留半个月了,再无人认领,我们会交给殡仪馆自行处理周先生遗体。"
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我还要很多工作等着我处理,我听的无比头疼,只能冷硬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说了我和他没关系,他的遗体怎么处理不关我事。"
那个男人为什么通讯录里偏偏只有我一个?
就连死了,他也能让人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我他的存在。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在遗忘他了。
过了几天,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令人厌烦的声音。
"先生,周先生的遗体已经火化了,骨灰您确定不要认领吗?"
"不要,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吧,撒了,或者随便埋了,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们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我才不要他的骨灰。
人都死了,要来骨灰也只是碍眼。
电话那头的女人思索片刻,客气的道,"好的,先生,那骨灰我们自行处理了。"
说完,她挂掉了电话。
我迫不及待的把那个电话拉入黑名单,长长的舒我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拉黑掉那个电话,我并没有我想象中来的轻松。
我还是很焦虑。
我在办公桌抽屉里发现了一块银白色的手表。
那是我去年在欧洲出差时候买的手表,那时候我就觉得那个男人戴起来应该好看。
那个男人平时不爱收拾自己,手上总是空着的,我一直觉得要是再加个手表,那就好了。
可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送他,所以一块手表就一直留在了我的抽屉里。
我把所有有关于他的东西都丢了,唯独忘了这个。
这个未送出去的礼物就悄悄地躲在角落里生根发芽,直至我企图淡忘他的时候,又突然跑出来提醒我,原来我还有个礼物没送给他。
我犹豫着,最终没有把那一块手表丢进垃圾桶里,只是匆匆忙忙的重新塞回抽屉里。
说不定他没死。
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送他。
当然,我只想有始有终。
一开始决定好要送的礼物,就要送到那个人手里才行。
最近路上总是很堵车,我只能在车上看文件打发时间。
直到前面司机忽然说了一声。
"沈总,前面有人出车祸了。"
我朝窗外瞥了一眼,只见前面马路上围满了人,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血流了一地,脸被人群挡住,只能从缝隙之中看到一只沾满血的手。
那是一只长满茧子、干了无数粗活的手。
我心头一颤,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司机在后面大喊,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挤进人群里,慌张的低头望去。
倒在血泊中的是一个大叔。不是那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绝望。
幸好不是他。
又绝望不是他。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矛盾,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突然想到他。
他已经死了,早已经火化了,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胃突然疼了起来,翻江倒海涌上来的恶心感催的我浑身发软,我捂着胃的位置,回到车上,让司机送我回家。
司机把我送到了半山别墅那套房子停下。
我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我的家已经不在华锦了。
我下了车,抬脚朝房子走去。
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些天都一直待在公司里。
我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往楼上走去,近了,就听到了两个男子的笑声在这个宽敞略显冷清的房子里响起。
这个笑声有些耳熟,我冷静的,一步一步的靠近,最后站在那紧闭的房间门口停下。
里面嬉闹的笑声越发热烈,我把手落在门把手上,打开那扇门,抬头望去,最后看到了此时床上纠缠着的两个人。
大概他们听到了声音,反应过来,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满脸惨白的望向我。
是云锦书和李赫。
原来他们竟然勾搭上了。
"沈温哥......"
云锦书衣衫不整的从床上跌跌撞撞的朝我跑过来,似乎想向我解释什么。
我看着赤身裸体的云锦书,心里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反胃,更不想听解释。
原来我并不爱他。
连一点喜欢都没有。
我冷静的把手抽了出来,冷冷的道,"我们的婚约作废了,你们两个继续吧。"
作者动态
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在缓慢又笨拙的路上,谢谢你们陪我成长,爱你们~
第140章 沈温前世番外【思念成疾】
我从半山别墅离开以后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
夜色深沉,忽然下起了大雨。
四周的行人都往两边散去躲雨,我站在雨中,没有反应。
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
冰冷的雨水浸湿了衣服,冻的我心头发颤,我忽然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一天的雨,也像今天一样的大,一样的冷。
最后怎么着来着?
哦,对了,有个人冒着雨出现,将我带回了家。
我想回家。
鬼使神差,我冒雨跑回了筒子楼。
我仿佛在那黑夜中看到了那破旧的筒子楼里亮起来的昏暗灯光,那是他为我留的灯,那是他在等我回家。
当我站在一堆废墟前,望着那雨夜之中的乱瓦废砖,我忽然愣住了。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筒子楼已经在最近的工程项目中拆了,而且是第一批拆除的。
我心里的那座房子轰然倒塌,瞬间变成面前的废墟,似乎压垮了那座牢笼,有什么要冲出来。
没关系
我还有一个家。
我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走了好久好久,我才走到华锦。
华锦的房子灯是亮着的,或许那个人就在那扇门后忙着给我包饺子,只要我一推开门,他就回过头来朝我笑,喊我一声小温。
想到这里,我心脏越跳越快。
到门口的时候,我又把要敲门的手收了回去。
我身上全湿了,也可能有点狼狈,他看到了大概会担心。
那个男人,最爱瞎操心。
我要是手破了个口子,他都能拧着眉头心疼半天。
可他要是伤了,他又总比别人来的豁达,摆了摆手说他一点也不疼。
可人都是肉长的,哪里会不疼?
是啊......
他也是个人,会疼的。
可我似乎一直忘了问他一句疼不疼。
我胡乱的伸手把脸上的雨水擦掉,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感觉自己似乎好了一点,这才小心翼翼的敲开了房门。
我想,这一次,他要是打开门,那我可以故作轻松的跟他说一声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