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 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 第113章
作者:莘泽
站在日光里的人着了一身白衣,衣袍迤地,如雪堆积,那面容染着几分贵气骄矜,萧虎脑海之中不禁想到了很久之前在西河玉京见到沈执清的模样。
那时在萧虎的眼中,南梁当朝太傅之子沈执清,少年骄纵,像是个皮猴。
可是现在……
“见面礼?”萧虎握着手里的长枪冷哼了一声,“沈执清是来杀你的。”
沈执清并没有恼,冲着人反问出声,“是北穆王下令要你来杀本相的?”
“是我来杀你的。”
长枪轻挑冲着人划了过去,萧虎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恨意,“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沈执清挑眉,“可本相这命,却不是留给你的。”
萧虎:“看枪!”
沈执清:“听闻将军枪法一绝,今日本相不才,特来试试将军的枪!”
大言不惭!
他萧虎在这西河玉京枪法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敢如此挑衅!
萧虎当即一怒,那长枪夹杂着破军之力,直冲沈执清而去,就在两个人眼看就要对上之际,从不远处突然跑上前来一队府军,府军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个人包围,而在分列开来的队伍之中一人身着了一身黑衣抱着长剑而来。
“住手!”
沈执清没动,只是偏头朝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
萧虎本握着长枪还想要上前,那侍卫却是拔了长剑将萧虎的长枪拦下,“萧将军!”
若是今日换一个来,萧虎这把长枪一定会将人捅个对穿,可现在来的这人是常年跟在北穆王身边的大侍卫长木黎,他来,就是代表了北穆王的决定。
在这西河玉京之中,萧虎只听一个人的命令,而这个人就是北穆王。
长枪再进不了一分一毫,萧虎不得不低咒了一声将长枪收回。
周围的风像是随着这枪劲收回,沈执清的身上的穿着的衣衫随风回落,如烟云般的垂落在地上。白衣映衬着那站在阳光下的人,笑意盈盈。
沈执清:“看来,萧将军今日是杀不了本相了。”
“你别得意!”萧虎眯起了一双眼,“改日,本将一定宰了你!”
他撂下话,将目光从沈执清的身上抽回,提着长枪就走了。
沈执清双手垂在身前却是唇弯了弯。
改日?
恐怕,没有改日了。
沈执清朝着不远处日光掩映下的建筑看了一眼,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越发的平静。
这人一走,就只剩下沈执清和木黎。
在西河玉京能让萧虎放弃的只能是……北穆王。
这人……
沈执清抽回目光,抱着手臂将来人仔仔细细的瞧了瞧。
看面前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个侍卫,仔细看此人应该跟扶风是一个级别的侍卫,看来应该是跟在北穆王身边的亲信了。
沈执清这么自顾自的想了一会,木黎就走上前来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相爷,我们家王爷有请。”
北穆王相邀,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该来的总要来的,或许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沈执清面上的笑意未减,这才舍得迈出了步子向前走,“走吧。”
木黎看着沈执清错身而过的身影,扯了扯嘴角。
面前这位相爷可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
*
上一次沈执清来到这西河玉京的时候还是在许多年前,那时候他还很小,跟随父亲来西河玉京做客,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嵇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闻名已久的西河玉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西河玉京倒是一点也没变,只不过人已经是物是人非,竟是让沈执清生出了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沈执清在王府之中走,在经过一处院子的时候他突然顿住脚步。
他仰头看着头顶探出朱墙的梅花树,顺着那枝杈朝着院内看了一眼,“这就是风雪院了吧,这么多年了这树竟然还在。”
这句话吐出口的时候很轻,轻到像是问话却又像是自言自语。
木黎顺着沈执清的视线看向那株梅花树,“这风雪院之前被烧过,这树还能开着确实是个奇迹。”
沈执清蹙眉,“被烧过?为何?”
木黎低下头一句话没有说。
沈执清拢在袖中的手指却是攥起,半晌方才松开来,“走吧。”
木黎:“这边请。”
沈执清跟着木黎在院子里七拐八拐停到了一处屋子跟前。
木黎:“相爷,王爷就在里面,请。”
沈执清看了面前的牌匾一眼,迈步走了进去。
此处是西河玉京的主厅,厅内很大,有四根龙柱支撑,整个厅内显得十分的恢弘气派,北穆王就背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下。
沈执清停住脚步,冲着人躬身一礼,“见过北穆王。”
北穆王嵇幽在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过身来。
北穆王今年已经五十多岁,那张脸看上去虽有岁月的痕迹留存,但整个人看着却还是风姿不减当年,尤其是那挥出长剑的速度,锋锐凌厉。
寒光滑过眉眼之际,沈执清本是想要避让的脚步却一动未动。
剑气所带来的风将沈执清额前的碎发吹动而起,和着腰间的铃铛声悦耳不绝。
沈执清眼睛未眨,他看着剑尖直逼而来,最后停在了胸前寸许之地。
沈执清盯着那剑尖,向前走了一步,“你该杀了我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沈执清在宴霖的梦中,知道这到底是一股子怎么样的痛。
他无法去阻止一个父亲的复仇,那是他应该的……
锋利的剑尖刺破衣襟,刺破血肉,那刺痛感,沈执清眉心分毫未蹙,“北穆王待我如亲父,本相却忘恩负义,北穆王发兵京都,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北穆王看着沈执清的动作,没有再向前一步,而是握着剑出了声,“这么多年过去了,本王心里一直难安,今日本王什么都可以不问,但是想知道一件事。”
沈执清:“您请讲。”
北穆王:“三年前的那一夜,相爷后悔过吗?”
“三年前?”
沈执清自嘲的笑了一声,“后悔。”
可何止是三年前,乌棚里莲花巷错认的那一天起,他就后悔,倘若没有错过,倘若他一早便认出冒充林景殊之人是嵇宴,或许他们便不会错过。
沈执清抬眸看向北穆王,“既然此番本相前来这西河玉京便没有打算活着出去,当年是本相识人不淑,害的王爷痛失爱子,这恨本相受着,今日,北穆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北穆王盯着沈执清被血染红的胸口,拧紧眉头,“沈执清,你真当愿意为了宴儿,一命抵一命?”
沈执清:“是。”
北穆王握紧了手里的剑柄,“那本王今日就成全你!”
寒光拂过,沈执清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想到的疼痛却是迟迟未到。
沈执清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手正握着那把剑,正是因为这双手,胸口的长剑未寸进分毫。
“沈执清,你不想活了吗?!”长剑再这一声低呵之中被拔出,丢在地上。
‘咣当’的一声响,有血从剑身上滴落到地面上。
沈执清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立在面前面色含怒的人,“嵇宴。”
他的视线移开落在了嵇宴刚刚握剑的右手上,只见那只手被长剑刺破,剑身的伤深可见骨,鲜红的血顺着那修长白皙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北穆王更是拧紧了眉头,“宴儿!你疯了吗?!”
“疯?”
嵇宴转过身看向嵇幽,眸子里是弥漫而出的一片猩红瞳色,“我没疯。”
北穆王走上前两步,“那你可知你身后护着的那人是谁?三年前,流云台,是他沈执清杀了……”
嵇宴:“三年前,是我自己自杀的。”
第92章 对峙
三年前,摄政王嵇宴权倾朝野,连南梁帝都要看三分脸色的主。
自杀?
怎么可能?
北穆王嵇幽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下来,“宴儿!你在胡说什么?!”
大厅内鸦雀无声,嵇宴没有去管嵇幽在身后如何嚷嚷,他只是将目光落在沈执清身上。屋内的烛光跳动着,光影散落在着了一身白衣的沈执清的身上,映着那张脸,惨白的不似活人。
嵇宴拧紧了眉头,“沈执清,说话。”
他要沈执清亲口给他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到底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无话可说,沈执清立在原地却是一语未发。
倒是嵇幽将手附在身后冷哼了一声,“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他就知道,依照嵇宴的性子,又怎么会……
自杀两个词还没在心底吐出,一道染着冷色的眼神突然落在了身上。
如果眼神能杀死一个人的话,嵇幽觉得自己现在恐怕被他这个宝贝儿儿子弄死好几回了。
嵇幽走上前一步,“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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