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 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 第117章
作者:莘泽
沈执清将思绪抽出,他看着手中折法一模一样的纸鹤,若有所思。
刚刚在流云台,他骗了嵇宴。
这纸鹤他会叠,而折法是他的母亲教给他的,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嵇宴,你为什么会?
沈执清将那皱巴的纸鹤攥在了手中,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风带起屋外的雪飘了进来,将沈执清随手放在窗台上的纸鹤吹掉在了窗外,滚入了风雪里,那一抹红,像是这雪色之中的唯一艳色。
浮春姑姑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望向窗外有些愣神的沈执清,“相爷。”
沈执清将手里的纸鹤塞到腰间走上前去,“姑姑,深夜来此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事。”浮春姑姑面色一变,将一封信递到了沈执清的手里,“这是君后派人递来的。”
沈执清拧眉,“君后?他不是在行宫吗?”
看着沈执清将手中的信展开,浮春站在一旁再次出声,“那人让奴婢告诉相爷,皇宫出事了,摄政王反了。”
沈执清将手里的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信中所言是君后让他即刻带兵前去皇宫支援。
浮春:“相爷?”
沈执清:“怎么会?”
浮春没有听清沈执清的呢喃:“相爷你说什么?”
沈执清的眉头皱的更紧。
明明白日嵇宴方才将手里的所有活都扔给了他,他分明是生出了隐退之心,怎么可能反?
就在沈执清心绪纷乱之际,守备军统领闯了进来,“相爷!不好了!皇宫突生大火,恐有大变!”
九卿之首的周景紧随其后而至,“相爷刚刚我收到消息,说是摄政王他反了……”
“不可能。”沈执清攥紧了手里的信封,“南梁摄政王权倾朝野,他若想反早就反了,为什么会等到今天?”
“是啊,我刚刚在路上还在纳闷呢……”沈执清在眼前踱步而出,周景赶忙叫住人,“相爷你去哪?”
沈执清:“流云台。”
他要亲自找他问问。
周景:“那我们呢?”
沈执清:“都给我等着!没有本相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相府之中突然一片混乱,有府卫跑了过来,“相爷不好了,好像是摄政王的人把咱们相府给包围了。”
嵇宴到底在搞什么?
沈执清拧紧了眉头,他回头朝着守备军统领看了一眼,“将军,可愿意助我?”
守备军统领单膝跪地冲着人拱手,“臣等愿听相爷差遣。”
沈执清转回身望向远处火光,“那就助本相出府。”
*
时隔几个时辰,沈执清再次踏入了流云台。
大雪下了一天,此时的流云台已经完全被大雪给覆盖,夜色之下,流云台的露台下水面之上像是升起了一层雾,九曲回廊旁的雾凇隐在其中,像是阴雨迷蒙的幻境,带着一股子不真实感。
沈执清伸手一把将主殿的殿门推开,殿内的烛光随着殿外的风晃动着,在周遭的墙壁上拢出光影来。嵇宴就站在殿内,正朝着面前的火盆里烧着什么,风将火盆里的火苗带起,飞窜起的火光映透在那张清冷的面容上,晦暗难明。
“你在烧什么?”
嵇宴的动作倏然一僵,手里的纸尽数跌落进火盆里,他在卷起的火舌猛地转过身,“你怎么来了?”
沈执清:“我不该来吗?”
嵇宴拢在袖中的手指攥起,他的目光扫向殿外的某处,面上透着一股子的冷,“从这离开。”
沈执清却充耳不闻,他快步的走到火盆前,刚要用手去捏火盆里的东西就被嵇宴一把抓住手腕,“手不要了吗?”
被攥的地方很紧很紧,攥的沈执清很疼,他皱紧了眉头将手从嵇宴的手里抽回,旋身退了一步,“你告诉我,谋反不是真的。”
嵇宴盯着面前的人,淡淡的出声,“是与不是现在还重要吗?”
“重要,我想听你亲口说。”沈执清只觉得喉间有些干涩,声音像是从口中逼出,“嵇宴,不是你对吗?”
“摄政王,想清楚了再说话。”一道传音突然在嵇宴的耳边响起,藏在暗处的人轻笑了一声,“此事仅是你一人因果,你既然以选择一人赴死,何必再牵连旁人。”
殿内很安静,嵇宴目光落在沈执清的脸上,像是想要看人良久,“是孤。”
沈执清笑了一声,“嵇宴,你……你是不是故意在跟本相说的气话。”
之前也是那样,两个人见面每次都是针锋相对不是互怼就是互看不顺眼,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胜一筹。
嵇宴拂袖转过身,“从孤这滚出去,孤还能留你一命。”
“你以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沈执清不退反进,“现如今南梁帝不理朝政且对你信任有佳,你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一个没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是嵇宴的野心,那这么多年,嵇宴却一次都没有有这个苗头,可不是野心……
沈执清眯起了一双眼,将目光落在了嵇宴的背影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破空而来一把长箭擦过嵇宴的身侧直逼沈执清而去,沈执清面色一变不得不向后猛地退去。
立在原地的嵇宴猛地转过身从袖中伸出的手一把将那长箭握住,惯力让嵇宴的虎口被撑烈,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地上,而长箭的箭尖堪堪停在了沈执清眉心寸许之地。
嵇宴深吸了一口气,“沈执清,孤说了,滚,否则孤就杀了你。”
他甩手将那长箭丢在地上,将染了血的手拢在了宽大的袖子里,转过身去。
沈执清盯着嵇宴的背影,拔出了手里的剑,而剑尖则是指着对方,“嵇宴,若真的是你,我会杀了你。”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颤,就连那双眼都染了些许的红,“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要反?”
嵇宴:“是。”
沈执清:“好。”
身后的风雪卷进殿内,吹动着沈执清身上的衣袍翻飞而起,“从我接手相位的那一刻起,我便发誓会护佑这天下,食君之奉,忠君之事。”
“你一人野心,会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剑尖抵在后背,嵇宴闭上眼睛,“孤在相爷的眼里本就是个佞臣,不是吗?”
沈执清的喉间滚动,半晌也没有说话。
嵇宴转过身,那剑便直指了胸口,他旁若未觉,而是将目光落在沈执清身上看了良久,久到仿佛跨越了时空,亘古而又遥远,“希望相爷永远也不要忘记自己说的事,也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沈执清皱紧了眉头。
不知为何,今日之事让他总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他知道了……
嵇宴若是要反,为什么这偌大的流云台空无一人?为什么摄政王的主力军不是围困皇宫而是在他的相府……
沈执朝着四周望了一眼,猛地回头,“嵇宴,扶风呢,你……”
清冷的流云台,烛火长明。
长剑入胸,滚当的血溅在了脸上。
沈执清眼前被挡了一双手,他看不到他的脸更看不见嵇宴的表情,只觉得那双附在眼睛上的手越来越冷。他长睫颤动,声音于风雪之中问出声,“嵇宴。”
“为什么?”
为什么要自杀?
烛光之下,那人玄色的衣衫上的纹饰如流光拂过眉眼,平日沈执清觉得华贵,此时他却觉得很是刺眼,心脏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让他的呼吸一窒,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嵇宴将拢在袖中的手轻轻的碰上沈执清的脸颊,将溅在他脸上的血抹去,“沈执清,别脏了手。”
沈执清眼眶有一瞬间的发红,他抬手将嵇宴的手挥开,低呵了一声,“为什么!”
两个人就算是在这打一架,他也未必能杀了他!可对方却是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没有任何的辩解……
一个谋夺篡位之人,为什么最后会选择独自赴死?
嵇宴看着自己的手,咽下了口中腥甜,“沈执清,孤只问你……只问你一句话。”
“是不是从孤杀了林景殊的那一刻,你就想杀了孤?”
沈执清抿唇,“是。”
“景殊他什么都不知道,是你在滥杀无辜。”
嵇宴:“你就这么喜欢他?”
“是。”沈执清想到莲花巷的事情,垂下了一双眸子,“他一路相护,我与他已……私定终身。”
沈执清一句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嵇宴给一把攥住,沈执清抬眸,正对上嵇宴的眸子。
如狼扑食欲咬断他的脖子。
沈执清心头一跳,那股子没来由的不对的感觉再次从心底涌了上来,“嵇宴……你……嵇宴!!”
面前的人倒在了地上,沈执清面色一变,他刚想要上前,原本冷清的流云台瞬间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士兵举着火把闯入,混乱之中沈执清被赶来的雍玦给拉开。
周遭的声音很乱,沈执清像是有些听不到了,他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倒在地上的人,看了良久,直到……雍玦出了声。
“摄政王以权谋私,试图谋反,现褫夺其封号……”
“等等。”沈执清说。
雍玦的声音一顿,转过身看向沈执清,“相爷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执清皱紧了眉头,“这件事,臣觉得尚有……”
雍玦:“相爷斩杀叛党有功,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
沈执清:“君后!”
雍玦将目光落在身后的禁卫军身上,“还不护人下去。”
有几个人上前来要将沈执清给带走,被沈执清给挥开,“本相自己会走。”
禁卫军统领冲着沈执清比了个请的手势。
沈执清迈步离开之时,身后传来宫中内侍的话。
“君后,这摄政王的尸体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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