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 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 第26章
作者:莘泽
询问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一丝关切。
嵇宴手指微曲,拢住了被子一角,“相爷若想知道,明日大夫来复查可以亲自询问。”
小气鬼。
他还不想知道了。
沈执清生气就扯了被子转过身,“睡觉。”
嵇宴转过身,“相爷生气了吗?”
沈执清没说话。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进来,拢在对方的背影上。
榻子小,沈执清身量长睡在上面蜷缩在一起,显得有点委屈。
嵇宴皱紧了眉头,“相爷不如来床上休息吧。”
沈执清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你再多说一句话,你明天还滚回你的柴房里睡。”
嵇宴:“……”
身后没了声音,屋内静谧,沈执清用了安神汤身子乏的厉害,没多久就睡着了。
而躺在床上的嵇宴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敢大胆的将视线落在沈执清身上。
那双在光影里乌黑的眸子,变得炙热染着执着。
他生于富贵,后权位至上,本以为什么东西都入不了眼,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可直到遇到了沈执清,他才发现他是他此生唯一的求不得。
明明死之前,他与人最早认识,又经历的最多。
可不知为什么到最后两个人会变成针锋相对。
而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神就再没从他身上离开。
沈执清:“嵇宴……”
低声带着些许哭腔的呼唤让嵇宴将思绪猛的抽了出来,才发现竟是沈执清梦中低语。
一碗安神汤,沈执清睡的并不安稳。
嵇宴轻蹙起眉头,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赤脚踩在地面,轻声走到榻前蹲下身。
窗外的月光皎白,沈执清的脸色染着些许疲惫。
此时他眉头蹙起,手指攥着被角,浑身颤抖像是在忍耐极大的痛楚。
沈执清:“嵇宴……”
嵇宴听着他口中轻唤将耳朵凑到了他唇边,他听见沈执清颤抖着启唇,“你别死……求你……”
嵇宴倏然的收紧手指,抬起头看向他。
只见沈执清长睫轻颤,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而下。
嵇宴曲指接住,那落在指尖的泪仿佛烫灼了他的皮肤。
沈执清,自打我死后,这一年来,你可否是日日如此。
我的死,竟让你……如此痛苦。
嵇宴的脑海之中又想到初入相府的那个晚上他做的第一个梦。
梦里沈执清小心翼翼,与他乞求着原谅。
嵇宴将神思抽出,将视线重新落在沈执清的脸上。
直到这一刻,嵇宴才察觉,或许当年他自以为觉得对的事情,其实错的离谱。
沈执清,孤所愿,其实一直都是你平安喜乐。
第25章 怀疑
嵇宴将滑落在沈执清脸上的发丝撩起,又一点一点的将对方攥着被子的手给掰开。
落于掌心的指尖冰冷,比寻常人的手都要凉上许多。
嵇宴将他的手握进手里,低喃出声,“沈执清,我在。”
不知道是不是有暖意会让人舒心,沈执清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再次沉睡了过去。
而嵇宴坐在一侧,握着人的手,却是看了人一夜。
沈执清,这一次就算是下地狱,孤也会拉你一起。
*
屋外日头正大,沈执清从早朝上回来,将手里的大氅解开丢给了迎上前来的浮春。
浮春赶忙追上人,“爷,是今日早朝进展的不顺利吗?”
沈执清微微侧目,“顺利。”
流云台一场大火,让雍玦断了在流云台增设祭坛的念头,他又借着玉林宴上要为陛下祈福为源头,让人把地点改在了金鳞台。”
这件事事关陛下安危,他雍玦不敢不应。
浮春:“那怎么看着相爷不怎么高兴?”
沈执清冷哼了一声,“雍玦这件事答应了本相,私下里却阻止本相调查宴霖的事情。”
浮春听的心惊,“相爷,那……您还查吗?”
“查。”沈执清抬了抬手,“他雍玦不让本相干的事情多了,本相什么时候听过他的。”
浮春皱紧了眉头,“可相爷,您忘了上一次您身体是怎么……”
沈执清正想出声,余光之中就看见大夫正从屋内走出。
他突然想起来昨晚宴朝欢说的话。
沈执清快走了两步,在门外将大夫叫住,“大夫,他身体如何?”
大夫提着药箱惶恐的冲着沈执清躬身一拜,“相爷,宴公子整体无大碍,但身上的伤还是需要好好调理休养一下。”
沈执清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可有,别的什么异常吗?”
大夫:“相爷您指的是什么?”
沈执清伸手揉了揉眉宇。
他在问什么。
沈执清将手放下冲着人挥了挥,“行了,下去吧。”
沈执清目送着大夫躬身离开,迈步进了屋。
屋内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棂映照进屋,正拢在着了一身淡色衣衫立在案头的宴朝欢的身上。
与嵇宴常年不变的玄色衣袍不同,沈执清发现宴朝欢喜欢穿与他一般的素衣,浅白之色,映衬的身姿多了几分清贵出尘。
此时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张纸,垂眸审视的认真模样与嵇宴像极了。
沈执清抬了抬手制止了身侧浮春欲通报的声音,眸子凝在了宴朝欢的手上。
只见他思考时,指尖在桌子上轻轻敲动着。
沈执清跟嵇宴虽然敌对多年,但没有哪个人,比他更了解嵇宴了。
这个动作明明就是嵇宴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沈执清放在门框上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
一个人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长得像可以说是巧合,那习惯呢?
不知道是不是沈执清看过去的视线生出了一丝异样,让对方放下手中的纸,抬起头来。
嵇宴:“回来了。”
沈执清抽回手,迈步走上前,“回来了。”他走到桌案前,微微扬了扬下巴,“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
嵇宴将纸递到了沈执清面前,“看的这个。”
沈执清低头一看,就发现是那张画着凤凰纹样的图纸,“见过?”
嵇宴嗯了一声,“见过。”
沈执清侧坐在桌案上,将纸放了回去,“说说看。”
嵇宴走上前两步,站在他身前去,“这是燕国的祥瑞。”
沈执清皱紧眉头,“你说的是五十年前,先帝收复的燕国?”
嵇宴嗯了一声,“正是。”
沈执清仰头,将视线望进对方的眼睛里,“你怎么知道的?”
“相爷别忘了我出身双喜楼。”嵇宴声音一顿再次出声,“此前有人来双喜楼之中闹事,我在对方衣服上看到了绣着这个纹饰的图案。”
沈执清伸手将图重新拿到手中,“这凤凰样式与我朝不同,你可知有什么别的说法?”
嵇宴:“凤凰在燕国被称之为金乌,金乌脚下的圆形图案乃是太阳。四周纹饰为火,金乌振翅而飞,是谓浴火重生。”
沈执清喃喃出声,“浴火重生。”
他将这个词语在口中咀嚼了一番,冷不丁的突然问出声,“宴朝欢,你信神吗?”
嵇宴声音稍稍一顿,“信。”
沈执清:“那你可信这世上有人能够起死回生?”
在沈执清看不见的角度,嵇宴眯起了一双眼。
有那么一瞬间,他总觉得沈执清似乎是在透过他打量着什么。
嵇宴抽回视线,“我信。”
“这世上,总有奇迹。”
“奇迹。”沈执清将手里的纸折起,“可我不信奇迹。”
嵇宴:“那相爷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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