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 虎相公的小夫郎 第36章
作者:小鱼饼干
作者有话要说:
①汉婚礼仪式(来源网络科普)
第40章
渊啸瞧着他认真端坐的小模样, 不由得笑起来。
林白梧听见了,小手抠了抠喜服边。他一紧张就这个动作,渊啸清楚,他慢慢走过去, 站在他对面。
两人距离那样近, 林白梧只轻轻的呼吸, 就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酒气, 像凛冽的风。他小声道:“咋这早就回来了, 他们会不会闹洞房呀……”
“熊熊拦。”
“嗯。”
“……你饿不饿?”
“芷哥儿给我送过面了。”不过他紧张,确也没吃上几口。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紧张局促的沉默着。
林白梧等了许久都不见渊啸过来掀盖头, 他心里忐忑, 想着该不是和自己相处了这许多日, 发现他没多好,就后悔了吧……大红的盖头帘子轻轻晃动,他的小脑袋越垂越下。
终于,秤杆缓缓探了过来, 盖头掀开的瞬间,林白梧轻轻提起的眼睛与渊啸碰了个正着。
两人皆是一愣,双双红起脸、垂下眼去。
台面上红喜烛的烛火光轻轻晃动, 映得屋子明明暗暗。
林白梧长长的睫毛颤抖, 他小小声问:“你咋不说话呢?”
渊啸心口砰砰砰的狂跳,结结巴巴道:“你真好看。”
林白梧偏头不看他, 脸颊连着颈子却起了一层红, 他轻轻回:“你也好看。”
渊啸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林白梧夸他了, 竟、竟夸他好看, 他欢喜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好看过,这高大的块头,站在人群里都显眼,他生怕他觉得自己壮、自己熊、自己难看,可没想到,他竟觉得好看。
渊啸挨着林白梧坐到炕边上,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小雌的手真小啊,和他差出一个多指节,渊啸越看心里越喜欢,窸窸窣窣声音里,他将一个青绿色的圆环套上了林白梧细瘦的腕子。
“咦?”林白梧低头来瞧,见是一只翠绿镯子,细手指摸了摸,“可真漂亮呀。”
渊啸见镇上妇人们手腕子都套个圈,想着林白梧那样俊,戴着肯定比旁的都好看。他也不知道买啥样的,就挑了最贵的,眼下看来,确是买对了,小雌高兴呢。
林白梧长这么大,从没一件像样的手饰,也就端午时候学人家绑七彩绳,偷偷系在手腕上。他从没想过,这粗犷汉子心思这么细,还有这镯子这么绿,该是很贵吧。
渊啸瞧他爱不释手的小模样,心里着了火似的,他凑近些,小声问他:“能亲你不?”
五月天了,屋子里早不生火,可林白梧却觉得好热、脸好烫。边上人凑近来的高大影子,将他整个人都罩住了,他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渊啸的呼吸便山海一般逼近,带着旷野山风的气息,将林白梧周身彻底笼罩。
起先是额头,再是脸颊、颈侧,待这些都过遍了,渊啸的目光游移到了他樱桃似的唇上。
他紧张的喉头滑滚,大手抚在林白梧的后颈子,蜻蜓点水的轻轻亲了亲。
只这一下轻碰,渊啸只觉得天灵盖一麻,全身的血液燃烧沸腾,他忍了忍、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将林白梧抱进怀里。
高大的身躯小山似的压过来,林白梧心里一慌,赶紧闭起眼睛,可他能觉出渊啸的小心翼翼,又没来由的安下心。
烛火摇曳,两道影子。
渊啸清清白白一头虎,没经历过那事儿,却野兽本能的往林白梧颈子啃去。
正起劲儿,林白梧嗫喏出声:“唔……”
渊啸的唇擦着他耳垂,呼出的热气一浪压一浪:“怎么了?”
林白梧睁着水润润的大眼,轻声道:“不想在炕上……好多枣子、花生。”
渊啸喝过酒,躁的忍不得:“不怕,家里还有。”
“不是。”林白梧不敢瞧他,通红着脸,“那是早生贵子、增祺添丁的,不能压呢。”
渊啸一愣,深吸了两口气,大手托住林白梧的后背,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新打的红喜床敦实,躺下他两个不成问题。可他心里紧张,他的夫郎那样小,而他又这样壮,他生怕自己多施半分力气,就将人碰坏了。
将人放下,渊啸支起身,瞧宝贝儿似的、低头细细瞧着林白梧,见他一直偏头不看自己,伸出两指将他的小脸摆正。
林白梧两手紧紧攥着喜服边,紧张的直发抖。
渊啸伸着大掌揉了揉他的发:“不怕。”
林白梧摇摇头,低嚅道:“我怕你害怕。”
渊啸微怔:“什么?”
林白梧扯起棉被盖住脸,只露一双泛水的大眼:“我、我与旁的不大一样,我怕你害怕……”
渊啸宽阔的肩背一震,他隔着被子搂紧他,声音发着颤:“你是要我、心疼死。”
“你这小、这乖,我怎会怕。我早知道,你与旁的、不同,你如何,我都欢喜。”渊啸握住他的小手,拉到唇边亲了亲。
林白梧提心吊胆了好几日,终于因为这些话,放下了心。
他抬起眼偷偷的瞧他,却撞/入一片黑金的瞳仁里,这瞳仁那样深邃,满满当当的全是他,这一刻,他像是沉浸在灿灿日光中,温暖而放松。
洞房夜,花烛不灭。
即便放了红帐子,幽微的烛火光也能照出深夜的轮廓。
高山与沟谷、暖风与清溪、冰雪与暖阳,野兽抱着它最珍爱的小花儿,嘴角咧到耳朵根,心满意足。
……
皎白的月光里,林家烛火通明,前后院子的灯笼光明亮。
林家和和美美,有人家可是睡不下,张兰桂已经小半个月没出门子了。
那天她在林家丢了人,全村的妇人们都瞧着了,村子里女人一聚,口舌是非就多,张兰桂不出门子都知道那指定是在笑话她。
她心生恶毒,恨不能渊姓汉子半道悔婚,娶了谁都行,总之不能是林家的双儿。
她从来看不起、踩脚底的人,而今翻身攀上高枝,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千盼万盼,结果没等来渊家悔婚,倒等来喧天的锣鼓响,人家风光大嫁了。
张兰桂彻夜难眠,眼底两大团青黑快掉到嘴角。
她坐堂屋里就着花生米吃冷酒,吃着吃着忽然趴到桌角嗷呜哭起来,吵得院子里的狗跟着乱吠。
没一会儿,里屋门“嘎吱”一声开了,家里的小哥儿站在门口,不耐烦喊:“别嚎了!”
因着张兰桂的关系,现下他一出门子就被人指指点点,气得他干脆窝死在家。
张兰桂醉晕晕的直起身,一见是他,嚎的更起劲儿,泪糊了一大脸:“你说说你!我好汤好水养大的,比林家那个小贱人不知道金贵多少倍,咋就钓不来那样的男人!说白了是你没本事!”
小哥儿烦得顶透,转回身“啪”的将房门摔上了。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林家隔壁的董大媳妇儿,半夜了,还坐在炕上熬着灯油吭哧吭哧的纳鞋底。
她不睡,董大也不得睡,他烙饼似的翻几个面、曲着手臂压脑下:“都几更天了,别纳了,快睡吧!”
董大媳妇儿埋头没应,她因着耕地的事儿,见不得林家好,这会儿气得心口子疼。
董大白日里做活,这会儿困得厉害,才闭上眼,就听见边上“噼里啪啦”不知道又在翻什么东西,他干脆坐起来:“你不睡行,你得让别人睡啊!”
董大媳妇儿将鞋底子扔一边,伸着脖子问:“那林家双儿,咋就能有这好的姻缘啊!”
“你管人家好不好,过自己的得了。”
“你懂个屁!他家好了,那块子地还不得抢回去!咱多种的三垄菜苗可咋办?”
“那本来就是人家的,咱占了五六年了,不行就还……”
“放他娘的屁!”董大媳妇儿急的骂人,“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抢了去!”
正说着,幽静夜里忽然传来一下又一下的响动。
两家本就挨得近,林白梧那间屋窗子又挨着董家的围墙。董大媳妇儿一下来了劲儿,她拍董大胳膊:“你听你听,什么动静?”
董大只想睡觉:“人家洞房花烛,能什么动静。”
“胡说八道!你在炕上能弄出这大声来!莫不是打架了吧?”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嚓”一声,在静夜里发出巨大震响,本来想睡的董大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摸着黑,这对好事的夫妻披上衣裳、开门子进院里,趴在围墙上听隔壁的动静。
果然,顺着夜风,传来林白梧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董大媳妇儿一下支棱了起来,她冲董大小声道:“我说什么来着!就是干架呢!新婚之夜打起来,我瞧着往后的日子也不能多好过!”
林家屋里,只着单衣的林白梧,埋头在大红锦被里哭,他怕羞,咋也不肯去了上衣,随着哭腔,单薄的肩背一抖又一抖。
渊啸慌了神,吓得说不清话:“身上,哪儿疼?”
林白梧身上不疼,只是心疼身子下这刚打的大红床。
这壮汉子就像几年没吃过肉的兽,咋也不肯停,那结实的大床都给撞塌了。
林白梧一想到这儿就脸红的没边,他窝进被子里呜呜的哭,这要是给人知道,他再没脸出门子了!好在阿爹喝药睡下了,要不他问起来,他非要一头撞死才行。
渊啸轻轻揉他:“去、去炕上,我瞧瞧。”说着,他抱起人,小心往炕上挪。
这会儿林白梧再想不起大枣、花生的事儿了,他全身红成虾子,脸埋进渊啸的肩窝,狠狠咬了一口。
渊啸皮厚,这一下竟是咋也不咋地,他托着他的小背上炕,怕炕上冷着人,将他拥进了温暖的怀里。
渊啸实在不放心,说什么也得好好瞧。
他嫌光线暗,将燃到一半的烛台端到了近前,林白梧羞的直往被子里钻,被他大掌托住腰,带到了腿面上。
渊啸瞧得仔细,一寸又一寸,直到借着烛火光、看去他腿时,瞳孔猛的一缩——他瞧见一道浅淡的红顺着腿边往下淌。
渊啸慌的直结巴:“流、流血了。”说着就要下地披衣裳,“得请郎中。”
林白梧脸要烧起来,他将红锦被扯过来蒙住头:“没事儿,不要请。”
渊啸急慌慌道:“怪我、太蛮,弄伤你。”这大黑天的,郎中不好寻,他也不咋认识路,得给熊熊叫起来,他定清楚。
正想着,他的小夫郎却将蒙眼的被子落下了,也不露全脸,就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朝他瞪过来,林白梧表情装的凶,可声音却蚊子哼一样:“不、不用去。”
渊啸以为他是怕羞,伏低身、双手捧着他的小脸,哄道:“不怕,我配了药,就回来,不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