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第12章
作者:星流过旷
隐隐能看到细白的脖颈上勒出来的青紫痕迹,白殊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濒死时难看的青紫,浑身湿得仿佛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
越画屏有一刹那间是真的想杀死白殊的,他所有的忍耐、蛰伏、包括违背自己的原则,都是基于白殊会乖乖作为祭品给他享用。
而为了能品尝到白殊的味道,他一再退步,但在他退步后,得到的却不是应该享有的甜美果实,而是人类永无止境的膨胀野心。
越画屏冷冷地审视着白殊,第一次这样审视自己的祭品。
从白殊被他选择为祭品后,他就区别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蚂蚁,是独一无二的。
除了身上的气味流淌着献祭的香味,在人类中绝佳的诱惑力,一接触到他的肌肤就恨不得把所有肢节都黏在上面,永远闻不够,仰头弥漫着水雾的眼睛看着他时,让他格外难耐……之外。
——他和别的蚂蚁也没有什么不同。
越画屏漫不经心地想着,心里慢慢酝酿着杀意,杀死白殊需要和自己的意识作斗争。
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脑海里冒出想要杀死白殊时,那股莫名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但越画屏可以确认一点,他不需要一个只想着逃离,不听话的祭品。
他看着白殊靠在门上喘气,门把手就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他连碰都没碰,脸上的青紫随着大量氧气涌进胸腔,渐渐变得不再那么难看。
越画屏盯着那根缠绕在白殊脖颈间的尾巴,它安静又无害地待在那里,舔舐了许多脸颊和颈间的汗水。
越画屏准备趁白殊不注意时再杀死他,尽量让他死得轻松一点。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范围内忽然多了一只手,那只手白皙细腻得连手背上细小的纹路都看不见,在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越画屏一下就被这双手夺去了所有视线。
脑海里无比艰难地才回忆起前一秒还在想的念头,视线像黏腻又湿哒哒的口水,将那只手的每一个指缝都舔了一遍才看向白殊。
前一秒脑海里冒出的念头消失的荡然无存,他现在就想知道白殊把手递到他面前是想做什么。
白殊的额发全湿了,看上去有些狼狈,少了几分冷漠感后显得异常乖顺,他举着自己的手,垂下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我咬不破,不要吸太多。”
越画屏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激动到痉挛地捧起他的手,眼神幽深,牙齿上冒出一对尖锐的齿牙,对着白殊的食指扎破吸了进去。
其实,他并不需要吸食血液,只是血液里蕴含的香味格外浓郁,包括唇齿间,和其他深入的地方。
香味是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越接近骨骼、肾脏,就越让他欲罢不能。
他低头在白殊的手指上吸食着那股香味,并没有咬太深,只要一点点就够他迷恋好久了。
与他的沉浸投入相反,白殊现在脸上的表情称得上冷漠,他能感觉到尖锐的牙齿破开他的指尖时,血液流失的感觉。
身体还没有从那种缺氧的窒息里缓过来,再加上血液流失,身体状况糟糕得他想要出去给自己挂个号。
白殊困倦地搭上眼皮,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倏地收回自己的手指。
越画屏还沉浸在浑身的每个感官都被香甜味环绕,身体里的一些东西正在蠢蠢欲动,香甜味骤然消失,不满地抬起头颅就对上白殊的脸。
白殊皮肤白皙,是属于无论怎么晒太阳也晒不黑的类型。但他现在脸上的肤色算得上苍白,呼吸轻微得稍不注意就会遗漏,碎发贴在额前,脖颈间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青紫。
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现在有多虚弱。
白殊主动引诱他,又惹恼他,还妄想离开这里,可最后他也没有离开,还主动拿出手指给他吸食。
越画屏能学着人类的模式生活,可他理解不了人类的思维,更无法理解他的祭品在想什么。
白殊眼睫颤抖了一下,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的脖颈上还缠绕着一条尾巴,盘踞在脖颈上像项圈般瞩目。
但现在这条项圈的距离有多远由他说了算。
如果给猎物一点自由决定的机会、就能收获到比原本能得到的还要更加好的东西,掠食者会不会愿意让项圈的距离变得远一点?
白殊观察过,怪物对于他掠夺来的,和他自己主动给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白殊主动,他就会变得格外耐心,哪怕皮肤下的细线都激动得四处涌动,恨不得从皮肤里涌出来,也能忍耐下来。
而他主动献上去的也不能太好,刚刚好能遏制住怪物的愤怒就够了。
一次性给的太多,白殊怕死得太快。
他现在还不能失去怪物对他的兴趣。
.
白殊垂着眼睫,光照在他头顶的发旋上,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带着能抚平一切的力量。
被打断舔舐动作,某种欲求没有得到满足的越画屏深呼出一口气,体内的肢节渐渐安静了下来。
人类太脆弱了,只是一点点力量就能让他们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弱小的让他都忍不住想,这样的种族是怎么延续生存下来的。
越画屏收回了一直盘踞在白殊颈间的尾巴,没了尾巴的遮挡,脖颈间新旧交替的可怖痕迹,越发瞩目。
白殊抬眸看向越画屏,越画屏比他高,他需要微微抬起一点脑袋,这样,露出来的青紫痕迹就更多了。
之前白殊还害怕被人看到这些痕迹,现在他就毫不避讳地在怪物面前露出。
造成他这样的始作俑者就在这里,他有什么好避讳的。
他的脸色苍白虚弱,嗓音有股疲惫的懒散感:“我想回去睡觉。”
带着一点命令的语气因为虚弱减轻了很多,白殊丝毫不在意会再次惹恼对方。
餍足的野兽总会好说话一点。
果然,越画屏没有关注他的态度,却被他露出来的脖颈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起手,在纤长细腻的颈间轻轻摸了摸,触感滑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他的手指恨不得黏在上面。
白殊偏过头躲开了,很快他就感觉到疼痛感褪去,只有青紫的痕迹仍然瞩目。
下一秒,白殊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从空无一人的洗手间站到了学校的宿舍楼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宿舍近在眼前,白殊眼睛稍稍瞪圆了一点,他知道怪物拥有某种特殊能力,比如从医院走廊到洗手间。
但在清醒的状态亲身感受这一能力,带给他的体验完全不同。
他只觉得一眨眼就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
白殊一边发自内心地觉得炫酷,像拥有了超能力,另一方面,他又隐隐感到了几分不安。
怪物能从学校瞬移到医院,也能从别的地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
他真的能找到解决他的办法顺利逃走吗?
脑海里一旦冒出这个想法,就像坠入无望的深渊,只是稍微想一想就遍体生寒。
白殊强迫自己冷静,有点希望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如果结果都是死,让他乖乖等着被怪物吃掉,他宁愿去拼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看到熟悉的校园环境,白殊精神暂时松懈了下来,他的精神在经历过被蛊惑着拥抱一堆活蹦乱跳的可怕触节,又要想办法逃生,早就精疲力尽了。
但白殊还是勉强打起点精神看向越画屏,他们两个站在这里,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忍不住朝这边瞥了过来。
比起白殊,越画屏更少出现在大众视野,就连白殊在A大上了一年的课都不知道学校有这位校草。
或许A大也没有这位校草。
白殊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想,知道越画屏是怪物,再联想到其他的就很容易解释得通了。
不管怪物的目的是什么,他会甘愿在一群他根本看不上的族群里老老实实地上一年的课再冒出来吗?
白殊陷在这种猜测里,手腕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凉,顺着看过去,越画屏的手不知何时握上他的,看着他手指的眼神幽深且贪婪。
白殊身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越画屏的脸还是那么冷淡,视线却像一条滑腻的蛇,一寸寸地爬过时白殊的手指时,他恍惚间甚至能感觉到上面沾满了湿冷的口水。
越画屏的喉结滚动一下,眼睛从他的手指移到白殊脸上,言行举止都在无声地跟白殊透露一个事实“他又饿了”。
人类不是他的食物,但白殊是特别的,他也不一定只吸食白殊的血液,像之前那样唇齿相依就可以。
但莫名的,越画屏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在手指和唇齿相依间,白殊绝对会选择前者。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盯上了白殊的唇瓣,血液的香甜味道非常足,可在和白殊的唇瓣间,他竟一丝犹豫都没有的选择了唇瓣。
白殊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那种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视线。
当然,这个生吞活剥就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可先不说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宿舍楼下,怪物没有廉耻道德可以理解,他不能没有。
而且就怪物这个馋起来就要吃一口的频率,白殊毫不怀疑他一天能想起来几十次!
白殊在心里给他规定的线,一天最多一次,哪怕他心里恨不得一个月一次。
但是白殊也知道,他对怪物的吸引力让怪物能够忍耐退步,假如一旦连基础都满足不了,难保怪物不会一个恼羞成怒直接吃了他。
就像被养在动物园里的狮子,不能给它足量的肉,它就会奋起攻击人类。
白殊可不想作茧自缚。
短短一瞬间脑袋里就想了很多,白殊面上不动声色,微微抬起头,露出羽绒服下面的脖颈,偏圆的眼睛下垂,眉头微蹙。
凉风吹拂起他额前的碎发,艰难地咳嗽了两声,脸上难看的青紫消去很多,但脸色仍然苍白得没有血色,只有唇瓣透着股吸食汁水后饱满漂亮的靡丽。
白殊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看过自己现在的模样,苍白、羸弱,被宿舍楼下的风一吹,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无比脆弱,可能风稍微大点就能把他吹跑。
他就不信猎物看着伤痕累累都要跑不动了,越画屏还会想要享用猎物。
越画屏眉头短暂地蹙了一下,很快就松开,观察了一番白殊的神色,确定了他没有想要主动献上唇瓣的意思,只好拿起他的手指,准备像之前那样咬开。
白殊手指骤然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缩回。
越画屏紧紧盯着他,眉眼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悦,那种刚到手的食物被抢走,让他的神情中除了不悦还有点困惑。
但或许是之前在洗手间白殊的主动,让他勉强能压抑住这种躁动。
白殊看着越画屏不为所动的脸,算是看明白了。
装柔弱对怪物根本没用,在他眼里人类都是脆弱的,弄死他就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这其中的一只蚂蚁受了伤,它的弱小可怜程度不会降低,因为从一开始就在谷底了。
白殊从胸腔里呼出口气,艰难地平复心情,越画屏还在盯着他的手,时不时挪到他的唇上,似乎是在权衡比较,白殊放缓声音:“我要上去了。”
忽略他们俩之间猎物和猎人的身份,现在的场景和白殊偶尔在宿舍楼下看到的依依不舍的小情侣没有区别。
越画屏听到这句话,一直以来维持一个表情的冷淡脸庞都维持不住了,轻轻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上去?”
他的话说出口的那瞬间,白殊耳边就仿佛有无数段轰鸣的嘈杂声,很像在他脑袋里响起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