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第11章
作者:星流过旷
此刻,他像小动物露出了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无害又顺从地凑近这个怪物,轻声问道:“越画屏,你想吃掉我吗?”
白殊主动凑近他时,身体内的每个器官都在疯狂叫嚣着“快逃,远离他,远离这个怪物!”但他只能凑上去,柔弱又无害地微微仰头,一只手臂攀附上他的身躯。
这个暧昧的姿势像极了在主动邀吻。
“……不。”越画屏定定地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盯着白殊的唇瓣看,安静的尾巴又隐隐躁动起来。
白殊的下颚僵硬了好一会儿才合上,淡色的唇被磨碾得娇艳欲滴,饱满的唇瓣像吸食够了汁水,微弹的触感仿佛只要轻轻吮吸就能吮出蜜。
越画屏受了蛊惑般低下头,意识空间内躁动的尾巴几乎快要挤出来了,他浑身的感官都沸腾了,身体骤然变得燥热起来,眼神炽热地俯下.身。
这是由白殊主动的,主动献祭出他自己,和以往哪一次都不一样。
越画屏喉咙干渴得拼命吞咽口水,在还有一点距离时,白殊攀附着他的身躯,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嘴唇。
很短暂的一下,越画屏只能感觉到他充满弹性的嘴唇有多软,刚嗅到一点香甜。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像饿狼一样去找寻他的唇瓣,但他刚刚微微张开了一点嘴唇,一只手快速地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东西,紧接着,一点微弱的电流从口腔传到身体的每一个感官。
这点电流在身体的其他部位几乎感觉不到,可它现在存在感如此分明。
因为在脆弱用来分辨味道的口腔,原本对他造不成伤害的电流,让他微微蹙起了眉。
他皱着眉看着白殊握紧那根金属物品,塞到他口腔里,很难说,他皱起的眉是因为那点电流,还是因为白殊。
白殊的半个手掌都塞到越画屏嘴巴里了,电棍从他的口腔转移到喉咙,毫不犹豫地把电流开到最大,将手掌塞到怪物嘴巴里,极有可能惹恼怪物让他一口咬下白殊的手。
但不这样做,电流对他造不成一点伤害。
或许他可以不用这样惹恼怪物,顺从他、伪装成柔弱可欺的样子以换取平安,就像他刚才做的那样。
这样的念头只存在一秒就被白殊毫不犹豫地推翻了。
怪物这次不会吃掉他,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他要永远顶着头上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终日惶惶不安,活在怪物的阴影下,揣摩他的心思,日夜祈祷他不要吃掉自己?
白殊不接受这种选择。
要么希望,要么绝望。
绝处逢生,或者怪物恼羞成怒地吃掉自己。
手掌接触到了粘腻的东西,湿哒哒的,白殊一边拿着电棍释放电流,一边握紧拳头对着面前的那张脸砸去。
拳头对怪物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同样的,他的拳头砸过去越画屏的脑袋都没有偏移,他的嘴以一种人类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弧度撑开。
那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白殊,眼底翻腾着粘稠的黑暗,层层叠叠的像是马上就要从越画屏的眼眶里涌出来。
白殊不敢多看,怕再次陷入那种灵魂都被支配的处境里,他砸越画屏只是想让他分心,接着转身就朝想打开洗手间的门朝外面跑,他连脖颈上安静环绕的“围巾”都没扯下来。
扯不扯得动另说,他的目的不是逃跑,在这样的怪物手里逃生的可能性是零。
他逃不了,那就只能让怪物愿意放了他。
这种可能性虽然微弱,但比起从怪物手里逃生成功却要大了许多。
他没忘记在他马上就要陷入那片黑色的沼泽里时,越画屏冲过来攥住他的手臂,舔舐他唇上的鲜血这件事。
短短一瞬间,白殊脑袋里回忆起了很多事,比如越画屏在卫生间的行径、和脑袋里听见的心声,起初他只以为越画屏是变.态,可现在白殊脑袋里却隐隐冒出了一个猜想。
或许这个可怖的怪物有着某种不能杀他的理由,不管这个理由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能持续多久,这就是白殊唯一的筹码。
他没有多大的胆子,敢挑衅一个不知道比他强大多少的怪物。
他惹恼怪物的一切勇气来源,都取决于怪物表现出来的行为。
白殊刚跑两步就感觉到脖颈上的滑腻的尾巴紧紧勒住他的脖颈,它们在制止他往外跑,白殊呼吸有些艰难地喘了两口气,仍然朝着门把手的方向走过去。
喉咙上传来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白殊的脸开始涨红,重重地咳嗽几声,他难受的连咳嗽都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用力地掰着脖颈上的触手,连一丝缝隙都分不开。
那根电棍在白殊松手转身时,就瞬间变成了一捧碾灭的灰。
越画屏无机质的眼睛望着白殊往洗手间门口跑,脸色冷得下一秒就会凝结成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卫生间的气压骤然降至冰点,时间的流逝在这一方空间里变得异常缓慢。
冰冷的掠食者抬眼看过来时,白殊甚至在一瞬间感受到了黏腻可怖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腿很难再迈动一步,仔细看还在微微颤抖。
越画屏比他强大太多,比人类强大太多,那种强大是脱离生物领域,直接碾压他们这个族群的。
越画屏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几乎要凝结成一层冰,他的脚步不复之前那么从容,都带着点急切,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在这一刻就像动物的瞳孔,冷冰冰的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为什么要跑?”
白殊的脸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颊绯红,有一部分是因为紧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脖颈上的尾巴越收越紧。
他微张着唇呼吸一口空气,汗渍滚落到了眼睛里,偏圆的眼睛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气,咸湿的汗渍弄得他眼睫颤抖,抬眸望向越画屏,轻声说:“我要回去上课了。”
他下午是还有一节选修课,正常人在面对怪物后早就将这种事抛在脑后,生命安全都不能保障,还用去在乎一节课吗。
越画屏露出思索的表情:“上课?”
白殊安静地点头,他微微仰起脖颈,想要靠着这种办法缓解一些尾巴缠绕的窒息感。
灯光下,那截纤长的脖颈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汗珠,像上好的白釉,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越画屏盯着那截脖颈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脖颈缠绕的尾巴微微松开一些。
白殊赶紧大口大口的喘气,胸腔挤压得难受,快要爆炸了。
他试探性地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一步,脖颈上缠绕的尾巴立刻收紧。
白殊看向越画屏的脸色,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要好转了一些,显然是接受了这个拙劣的借口,但并没有想要放过白殊的意思。
但缠绕的窒息感比起之前要轻松很多,白殊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
距离门口只有几步之遥,他走得格外艰难,脖颈上缠绕的尾巴收的越来越紧,越画屏刚刚才好转的脸色又有了变冷的趋势。
白殊在一步步试探这个怪物的底线,试探到什么程度才会激起他的杀意。
他没有天真到以为怪物是一次性手套一样的东西,用完就可以丢进垃圾桶。
就算这次侥幸跑掉了,还有下一次。
一直到他找到摆脱怪物的方法,或者怪物杀死他之前,他都要做好时时刻刻面对危险的可能。
这是一场狩猎,白殊是羸弱的猎物,但他要在这场狩猎中掌握主动权。
他身上有吸引怪物的资本,怪物迫于某种原因暂时还不愿意杀掉他,这就足够了。
脖颈上缠绕的尾巴像项圈一样紧紧箍住白殊的脖颈,距离门口还有一步之遥,脖颈上的窒息感已经和之前相差无几,只要再往前一步,他就会握到门把手。
同样的,他也不敢保证,再往前一步,怪物会不会拧断他的脖颈。
短短几步走下来,白殊的额发都被汗水浸湿了,无形的束缚压在他的身上,他连走路时腿都在抖,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柔软肢节缠绕在他的四肢上。
汗水几乎打湿了白殊整张脸,冥冥中他仿佛听见了无数嘈杂尖锐的呓语。
[为什么要走!!!!停下来!!你想去哪里!]
[你哪里都不能去!!停下来!!]
[再往前一步就杀死你,和我们待在一起,彻彻底底变成我们的一部分!!]
尖锐的、粘腻到拥挤成一团的声音在白殊脑袋里响起,白殊轻轻地喘了口气,回头看向不远处站在,眉头紧蹙的越画屏身上。
他看着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在神经质地摩挲着什么,那张端庄冷峻的脸上有什么在蠕动、挣扎着要从皮肤表层里冒出来。
脑袋中无数嘈杂的声音,是越画屏思想的一部分体现。
再往前一步,他或许真的会杀死他。
白殊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事实,他的手脚、脖颈,都缠绕着无形的束缚,只要它们稍稍用力一点,就像人类捏死蚂蚁那么大的力气就够了,他就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坠在下颌,被缠绕在脖颈上的尾巴飞快地舔舐掉了,白殊睁着迷蒙不清的视线,看向那近在咫尺的一步之遥。
他的大脑吵醒得让他无比烦躁,胸腔连挤出一点呼吸都一抽一抽的疼,能很清楚的感受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缺氧的痛苦让他整张脸都涨得痛苦。
一点点等待死亡降临的感觉并不好受,求生是人类的本能,他被缠绕的手拼命想挣脱束缚,去扯开脖颈上紧紧勒住他的尾巴。
白殊知道,一旦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些缠绕着他手腕的尾巴就会如潮水般退去。
他的所有意识都用来求生,用来跟脖颈上的尾巴抗争,那就无法再向前一步,只能任由怪物主宰。
要去揣摩怪物的心思,绞尽脑汁猜测他生气的原因吗?
他是怪物不是人类,没有道德伦理观,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杀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
白殊还在艰难地跟那个求生的本能对抗,越画屏冷冷淡淡的嗓音响起,仔细听嗓音里还有一股莫名的躁郁:“白殊,停下来。”
他不理解白殊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他不想让白殊离开,他嫣红又柔软的唇淡淡擦过越画屏的嘴唇,只有极短暂的一瞬间,却像羽毛在他身上撩了一下。
越画屏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看着白殊的目光都带上了忍耐和克制。
白殊的行为让他感到无比烦躁,他想让他停下来,像之前那样亲吻他,扬起脑袋那双充斥着莹润水光的眼睛只有他的身影。
白殊没吭声,他的全身心都沉浸在抵抗本能里,和承受脑海里的噪音对他的精神污染。
他不敢用咬破嘴唇的疼痛来维持清醒,血液对越画屏有极大的吸引力,在他咬破嘴唇的那一刻,可能就被扑上来的身影钳制。
白殊意识开始恍惚,脸涨得青紫,那是缺氧的表现,马上他就会因为缺氧死去,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挪动一点步伐,脖颈上的窒息感就越强。
越画屏的眉头皱得几乎要打结了,再不能维持表面的冷静,走到白殊面前,盯着他意识涣散的脸:“只要你停下来,不要妄想着离开,我就放过你。”
这是他的祭品,从头到脚连呼吸都是他的,他已经容忍了他会被别的生物觊觎的可能,但他的祭品还是想着要离开。
意识空间里的肢节无比狂躁地在漆黑的深渊里掀起了一场风暴,它们恨不得现在就从这具躯体里爬出来,将那个人类狠狠地拖过来。
白殊走得每一步都踩在他的雷区上,能忍耐到现在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让步了。
白殊连耳边越画屏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但不妨碍他猜到他会说什么,艰难地摇头,脑袋摆动时,他脑袋下软趴趴的脖颈无法支撑起脑袋的重量一样垂了下来。
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已经被拧断了脖颈,越画屏低下头,离他极近,近到他的气息扑打在脸上,皮肤泛起一阵细密的小疙瘩。
望着他的目光显而易见的不解,像研究什么范本一样,满满的困惑。
这点属于旁人的气息让白殊短暂地清醒了一瞬,调动起身体内所有力量向前迈动一步,脑袋抵在门上喘气,门把手就在他手指的地方。
白殊没有选择开门,他转了个身,身体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脖颈上的尾巴松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