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第27章
作者:星流过旷
他全副心神都放在枕头底下的□□上,没注意到怪物看他的眼神带着一股怜悯,又像是一种怜惜。
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会做出很多错事,但太小太招人了,所以不管做出什么都值得原谅。
白殊的手碰到了冰凉的刀柄,动作蓦地顿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突然就生不出任何想要伤害眼前怪物的心思了。
敌意像潮水一般褪去,他的手还放在刀柄上,摩挲着刀柄的质感,心里却连拿起它的念头都没有,他满脸惊恐地看向怪物:“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看着怪物黑暗中恐怖的头颅,竟然隐隐感觉到了几分神性,不再那么可怖,让他很想……膜拜他。
白殊一边觉得这个念头荒谬,他怎么会觉得这个怪物充满了神性,那双橙黄色的竖瞳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一边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渐渐变得痴迷。
宛若最狂热的信徒,甚至主动去贴近这个他见了就恨不得马上逃跑的怪物。
怪物注视着白殊茫然的样子,他的思绪空白,只想接触眼前的怪物,像走在沙漠中的人渴望绿洲一样狂热。
只要他一个念头,猎物就升腾不起反抗的心思。
白殊能伤害他,是源于他的允许。
但刀具对于脆弱的人类太危险了,稍不注意就有受伤的可能,那把藏在白殊枕头底下的刀具悄无声息地消失。
面前的人类柔软无骨的手臂攀上他的身躯,眷念地和他交缠,怪物橙黄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如果白殊现在大脑能够转动的话,就会发现非常可怕的一幕。
他的新室友的身躯慢慢瘪了下去,像徐灼那样,瘪得像个放了气的气球。
身上的怪物缠绕得更紧了,将他拖进了意识空间里,所有的肢节都涌上来,找到了栖息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乌憬就是那种会欺负老婆,明明他才是恐怖来源,但却会营造出一种能帮助殊殊的错觉,一边欺负殊殊一边让他向他寻求帮助,然后等殊殊反应过来后就掉进了坑里。应该会有轻微的追妻火葬场,也是驯服的过程,毕竟不能和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怪物谈恋爱啦。
第二十九章
白殊被闹钟吵醒时, 脑袋发懵了一下,他不太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像做梦一样隔着一层, 但对于在意识空间里怎么温顺又听话的任凭摆弄却记忆深刻。
那段记忆实在是太……羞耻了。
白殊刚醒来回忆起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自在, 半响才缓过神。
那些东西都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真要让他来,他更想一口咬碎伸进他嘴里的尾巴。
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路过徐灼的床位时,白殊泄愤地踹了一脚。
怪物可以轻松操控他的神智,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变得顺从, 很难不让白殊感到恐惧。
按理说他都知道了怪物有多强大,他再表现出这种能力也不该有多担忧,毕竟怪物想杀他轻而易举。
……他只是害怕再出现像昨晚那样的情况。
白殊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很荒唐的想法, 之前和怪物的交锋像在以身诱饵,现在更像是一点点将自己赎回去的过程。
明明大脑很清醒,身体却一点点沦陷,即将滑进恐怖的深渊。
他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他在怕什么?怕怪物爱上他吗?
白殊光是想一想这个可能就感觉不寒而栗,他只想让野兽放弃对肉的执念,一点也不想让野兽爱上自己。
如果真的发生了, 白殊战栗地抖了抖,抬眸看向镜子里的人,偏圆的眼睛微微眯着显现出一点冰冷。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一定要赶在怪物发现自己的心意前杀死他。
比长久的活在怪物的阴影下更可怕的事——一个爱上自己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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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殊洗漱好后,寝室里只有新室友起床了, 他被分在了白殊的专业, 和他上一样的课程。
新室友正站在床边编辫子, 他穿着苗族的服饰,手指一点点将辫子编成型,最后再用流苏绳子固定,他身形挺拔,姿态闲适,即便是在编辫子,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神圣感,让人完全生不出亵渎的心思。
白殊在看到他的那一秒,脑袋就“嗡”地一声,潜意识似乎在叫嚣着什么,他对于昨天的记忆模模糊糊,但依稀记得他被怪物弄哭,乌憬给他擦眼泪的画面。
这副画面的羞耻程度不亚于意识空间里发生的事。
乌憬转过身就看见走出来的白殊,微微颔首:“早。”
他看上去对昨晚发生的事丝毫不在意,白殊礼貌地回应了一声,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心里将怪物拖起来骂了一百遍。
偏偏要当着他的新室友做这种事,不管他怎么请求他都不为所动。
要不是碍于宿舍里的人在,白殊真想再踢躺在床上的徐灼两脚。
白殊要赶着去上早八,等着乌憬洗漱好后就带着他去吃饭,顺便给他介绍学校的各个地方:“这边是食堂,那边是我们上必修课的教学楼。”
他和乌憬走在学校里,时不时就有人回头,白殊已经快习惯了,乌憬的打扮的确很引人注目:“嗯?”
白殊的目光落在食堂角落的一个地方,发出了一点困惑,乌憬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只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猫。
墙角周围围了几个热心的同学,正拿着火腿肠、猫粮之类的东西亲切地说着“咪咪”“咪咪你怎么不吃”的话。
“这只猫平时很大胆,会主动碰瓷拿着食物的同学。”白殊也略微疑惑了一下,他也喂过这只猫好几次:“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好安静啊。”
白殊皱着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平时清晨的校园就算人少安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点嘈杂的声音都听不见。
缺了鸟叫声。
白殊目光不经意地落到树上,往常总喜欢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不见了,是天气太冷迁徙了,还是冬眠去了?
他正漫无边际地随便猜测着,身旁的人看着墙角那只不肯进食的猫:“大概是我的缘故。”
白殊疑惑转头,脑海里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苗族人一直以来都有各种神秘传说,如果是之前他肯定半信半疑,但连像徐灼那样的怪物都出现了,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
苗族人的蛊术对怪物有用吗?
白殊压下心底莫名涌上来的兴奋:“是和下蛊有关吗?”
乌憬抬眸看了白殊片刻,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是蛊虫的原因,我身上有蛊虫,动物在这方面太敏锐,远远感受到气息就会避开。”
蛊虫。
白殊下意识轻声重复了一遍,仿佛不经意地询问:“那蛇呢,蛇也会害怕蛊虫吗?”
他微微偏着头,露出从下颚到脖颈流畅的弧线,仰头带着说不出的紧张地看着乌憬。
他在期待答案。
砰砰跳动的心脏暴露了他的紧张,白殊知道自己应该冷静的,蛊虫就算能对蛇有效果,也只是普通的蛇,想要对怪物造成伤害很难。
但从小就生活在普通的人类世界里,他接触不到太多超出常识的事物,这让他没办法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他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要一点点能摆脱怪物的可能都会被他像救命稻草一样牢牢抓住。
他的神色被尽收眼底,乌憬盯着白殊看了几秒,看着他不自觉流露出的紧张神色:“可以。”
“远达寨有很多蛇,他们崇敬蛇,也饲养了很多这些没有神智的蛇。”
远达寨地处偏远,有很多野生的毒物,每个远达寨村民对蛇都不陌生,乌憬不是远达寨的寨民,但作为被供奉的神明一直在看着他们。
在他漫长的生命里有过很多供奉,他并不觉得远达寨的村民有什么不同。
他的目光落在白殊身上,冰冷的视线有了些微变化,至少在白殊之前是这样的。
白殊没有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或者察觉到了也不在意,他现在全身心都沉浸在乌憬的话里。
怪物的原型是蛇,身体的某些特征也和真正的蛇一模一样,是不是就说明了,怪物也是蛇的一个变种?
也许只是一条修炼得有了灵智的蛇而已。
白殊脑海里一时间划过一个念头,他是不是可以恳求乌憬帮助?
就算他不会下蛊,但村子里的人会。
教学楼和食堂隔着一段距离,白殊带着乌憬提前了一点过来,方便他熟悉环境。
临近上课时间,空旷的教室坐了越来越多的人,白殊坐在教室角落,原本懒散的身体在瞥到其中一个身影后顿时坐直了。
——越画屏?
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殊看着他径直坐进来坐在了教室前排,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这是一节大课,偶尔会有其他专业的人来蹭课。
这不足为奇,但为什么偏偏要是怪物。
白殊现在看到那个怪物中的任何一个的伪装都不会心情太好。
他毫不怀疑怪物是冲他来的。
白殊眉头紧蹙,心神不宁的样子,引得身旁坐着的人侧目:“你在不安?”
他真的很敏锐,轻易就察觉到了白殊不安的来源:“因为他,为什么?”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不解又困惑地望着白殊,白殊还没想好要不要寻求乌憬的帮助
不得不承认,他很怕,怕自己的事还没能解决就将其他人扯进来,这是不负责任的。
白殊摇摇头,不多言语。
他集中精神放在课堂上,没有注意身旁人投来的打量,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橙黄色的幽光。
连着两节课下课后,教室里的人拖拖拉拉地收拾课本离开,白殊一直看着那道身影离开才拿起课本。
怎么回事?
他提心吊胆了两节课,怪物竟然什么都没做,白殊摇摇头,怀疑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怪物搞出阴影。
“能等我一下吗?”刚出门,乌憬顿住脚步,看了眼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你要一起去吗?”
白殊想了想,新室友初来乍到,干脆陪着他一起去了。
他拿着两人的课本等在外面,看着走廊的人成双结对的离开,周围逐渐变得安静,白殊的耳边突兀地响起了动物蠕动的声音。
这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几乎要变成梦魇一样的存在。
白殊猛地偏头,看向了一米外,足有成人般粗壮的蛇在地上爬行,爬到接近猎物时高高支起身子,那双橙黄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白殊。
……他该感谢怪物至少让他好好的上完课吗?
白殊下意识升起这个念头,转瞬又唾弃自己,他又不是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