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第17章
作者:轻尘雨随
颜辞镜只得硬着头皮道:“夏梨笔下的‘他们’和鸭舌帽男人,都可以作为嫌疑人调查。”
然后顾行舒了一口长气,像个鼓鼓的气球逐渐瘪下来,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了松,“看来我昨晚抓的那两个家伙该派上用场了。”
颜辞镜张开薄唇,好像想说点什么。
“顾队!颜先生!我弄完了!”这时,陈俊安挤在人山人海的窗口冲他们打招呼,毫不留情打断了颜辞镜的思路,努力的小伙子被各路大妈推来搡去,只能一边高举顾行的病历本和药,一边从人群中抽身开来。
顾行吃下他递来的止疼药,言简意赅地道:“去支队,你开车。”
陈俊安跺脚敬礼回了个明白!
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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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结果支队的门还没完整踏进去,刘局龇牙咧嘴地把报告书拍上顾行的脸,头顶的地中海气到根根竖起,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你他娘的活腻了吧!”
其余人本来在门口迎接带病坚持办案的顾队,而顾行只是踏进来一只脚、哦不,碾进来一只轮子,就被一坨白花花的A4纸蒙蔽了双眼。
顾行:“……”
刘局气急败坏一顿猛训,好似完全不考虑他是个病人,“谁要你单独实施抓捕行动的!是对讲机坏了还是手机没信号!对方有几个人你弄清楚了吗!要是当地派出所到达不及时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顾行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
刘局什么时候这么犀利了……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一个,连顺带进门的颜辞镜都挪了挪位置,躲到了刘局注意不到的角落。
陈俊安更是在顾行身边惨遭牵连,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第一视角被领导呵斥。
“陈俊安!”刘局陡然点名,吹胡子瞪眼地道。
陈俊安立马露出一个“虽然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但都是我的错”的表情。
“你这提交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报告!”刘局把手中另一本资料扔给他,“回去重做!”
眼看刘局手里还夹着零零散散四五本报告书,各路人就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享受领导的亲切慰问。
“周斌!周斌人呢!”刘局横扫一圈,在一群警服堆中成功捕捉那身形端正的雏鸟,大声一喝,“周斌!红酒瓶塑封下的指纹检验出来了吗!”
雏鸟浑身一震,白大褂都险些被抖落下来,他浑浑噩噩站起来,“报告刘局,刚、刚做出来!”
刘局的火气翁一下窜到头顶,“做出来还不报告!”
周斌挺身立正,站得相当标准,“报告刘局!我刚要把结果告诉顾队!被您一声‘臭小子’给阻止了!”
刘局:“……”
顾行:“……”
颜辞镜:“……”
“……”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只有陈俊安两只小眼睛眨呀眨,投去佩服的眼神。
斌哥牛牛牛——牛逼——!!!
刘局短暂沉默后,破天荒没有把他扫地出门,而是摆摆手,“那就赶紧报告。”
周斌不知道是刚才那一吼把他自己吓破胆了,还是后知后觉这句话有多么不尊重领导,总之惊魂未定地双脚打颤,哼哼吭吭地道:“顾顾顾队,痕检检查查查查出有两两两两……”
顾行:“……”
刘局:“……”
惨了,把孩子吓结巴了。
顾行贴心地冲他扬起一抹鼓励的笑,“小周没事,慢慢来,深呼吸——”
周斌连忙深吸一口气,才完整地说出一句话,“痕检查出有两组陌生指纹,我们对小区的人进行筛查了,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
顾行思索片刻,“我抓回来的那两个嫌疑人的指纹呢,排查了吗?”
“许钟闻在医院脱离危险期了,宋庆在看守所里,都还没来得及取。”
“行,你给老高打个电话,叫他把人带到支队,我去看看夏梨。”顾行刚摆动遥控杆,轮椅还没来得及反应,刘局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顾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案子我大概清楚了,但是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刘局炯炯有神的目光透过镜片直射到角落,指向了颜辞镜,“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三年前连续纵火案的嫌疑人,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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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死一线的转机4
随着刘局的话音落下,顾行有一瞬间脑子短路,每个字他都明白,可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颜辞镜跟连续纵火案有什么关系……
刘局的眼光凌厉,像刚开刃的刀子一下一下割过那张面如冠玉的脸,没有刚才大杀四方的慷慨激昂,反而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宁静,字字句句都充斥着冰冷的敌意。
“当年我们崇恭和咸景支队成立的专案小组,在结案以后并没有马上解散,而是在各个案发现场安装隐形监控,看是否剩下漏网之鱼,你昏迷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之内,此人在监控下出现了三次!三个不同的第一案发现场分别一次!”
刘局的语气抑扬顿挫,相当具备画面感,所有人的视线汇聚过去,只见颜辞镜的身形一半藏在角落的阴影里,另一半沐浴在LED灯的柔和光下,白墙上映着他的侧影,高而直的鼻影轮廓特别清晰。
仿佛是画师用了最冷的色调,精雕细琢出的一张脸。
他安静地和刘局四目相对,双手放在大衣兜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顾行蓦地反应过来,原本有些涣散的瞳眸缓缓聚焦,思绪也在这一刻通透了。
影视剧中有一个推理定律,百分之八十的凶手会重返犯罪现场。
但更多的研究显示,作案后回不回犯罪现场,得看罪犯是什么人。如果犯罪嫌疑人是有预谋的,并当他认为犯罪过程完美得如同一件艺术品时,他会以炫耀的姿态出现在现场。同时重返现场回味作案过程,犯罪嫌疑人可能会再次享有虐杀的快感。也有惯犯抱着学习的心态回到现场,了解案子的进展,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以便下次更缜密地作案。
颜辞镜显然都有可能。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性,他现身不同案发现场的这一事实就足以让警方将他定为嫌疑人。
最终的结果也不难想象,警方没有证据,拘留二十四小时后自动放人,再加上作为主力军的我方刑警损失过半,负责整起案件的总指挥下落不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就在这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周斌忽然鲤鱼打挺似的张大嘴,“啊!差点忘了,顾队,我们从柴犬脖子的项圈上提取出了很多组指纹,由于基数太大就没有做筛查,还有赵法医说那根勒死的凶器上残留了很多表皮细胞,方主任正在实验室做DNA检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结果。”
周斌这孩子就是实诚。
“行,我知道了。”顾行的神色没有太大的波动,他推动遥控手柄慢慢绕过暴脾气的领导,云淡风轻地道,“刘局,他是我请来的心理学顾问,只是忘了给您批示,等这案子结束,我就提交他顾问身份的申请书。”
刘局闻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情有刹那间的漏空,直到某人快要转角没入审讯室,他才回过神,“臭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资料本全甩给了那绑着固定板的影子。
“哗啦”一声稀稀拉拉掉在地上,没砸中,刘局掩饰尴尬地咳了咳,“小李!去,帮我捡回来。”
李袖琴正猫着步子溜回办公室,陡然被点了名,登时立正站好,“是!”
她是和陈俊安同一批进来的刑警,长相干净清秀,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制服显得精神满满,刘局碍于她女生的身份不适合外勤,就暂时将她安排在内勤,但她依旧非常羡慕能出外勤的陈俊安。
和顾队一起办案可是每一个警校学生的梦想,陈俊安属实有点“不识好歹”了。
某个“不识好歹”的鹌鹑这里瞧瞧那里望望,默默地想该不该跟着顾队进去。
直到李袖琴捡回了资料,他才唯唯诺诺地垫着脚尖走向审讯室的方向。
颜辞镜踏出一步,那一半阴暗面就恰到好处地被柔光冲淡,看上去又斯文又儒雅,像古代赴京赶考的俊秀书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鬼姐姐我阳气充足,我手无缚鸡之力”的肥美气息。
他跟在陈俊安身后,和刘局擦肩而过,冲人微微一笑,“刘局长,失陪。”
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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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抵达审讯室的时候眉头紧锁,手心发汗,痛感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他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他又吞下两粒止疼药,推门而入。
夏梨没有戴手铐,审讯椅也没锁上,桌子上放着热茶和零食,属实是极好的待遇了。
然而她坐在椅子上满脸烦躁,窸窸窣窣啃着左手大拇指,细细瞥来,那右手的拇指指甲已经啃光了,甚至啃得肉都露了出来,渗出鲜红的血。
她见有人进来,慌忙把手放到桌子底下,身体也坐得端正,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意,乖巧地道:“警官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顾行控制手柄悠悠上前,拉开座椅来到夏梨正对面,答非所问地道:“平时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他们面对面对视,夏梨看见顾行清明的棕色虹膜倒映着自己的脸,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以至于事先被交代的那些手段都失了灵,只有被监|禁之后与时俱增的危机感。
“写日记……会写一点……一般都是有时间了写……没事的时候不写……”她刚拿下去没多久的拇指指甲又送到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啃起来,上半身窝在铁椅里情不自禁地挪换位置,好像哪个位置都不舒服。
顾行不用想都知道——她犯隐了。
但他权当不知道,依旧淡淡地道:“其实我挺纳闷的,你一个房东竟然不关心是谁烧了自己的房子,从头至尾没问过相关问题。”
夏梨瞳孔骤缩,就宛如小时候第一次被大人拆穿了撒谎,内心的窘迫裹挟着即将到来的惩罚,一股脑打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她开始急剧抖动,呼吸加重,“我……我忘了……杀死颜阿姨的凶手还没抓到……我不太好问房子的问题,杀人犯总比纵火犯重要……”
“诶?那就奇怪了。”顾行故作惊讶地倾身逼近,将两人的距离拉到一个相对亲密的距离,而后直视她抖动的瞳孔含笑道,“我并没有说纵火烧屋子的人和杀颜华的人是两个人啊。”
夏梨怔住了。
顾行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郁,“颜华是被活活烧死的,所以我们会理所应当以为杀死颜华的人和纵火犯为同一人,其实错了,那么夏小姐,你是怎么跳出思维框的呢?”
夏梨惊惧交加地一抬头,撞上顾行如狼一般敏锐审视的目光,登时吓得打了个激灵,随即缩回椅背止不住地摇头,“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顾行深深一口气,上半身重新收回轮椅里,粗糙修长的十指交叠放在大腿上,即便表面掩不住的病气让他看上去有些虚弱,但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那股属于警察的威严,却格外清晰,“房屋在重度烧毁的过程的确能将所有遗留的毛发、指纹、表皮细胞等焚烧殆尽,他们没骗你,但同样的,也只是局限于烧毁的那一亩三分地而已。”
夏梨呆呆地望着他。
“但你好像忘了,”顾行转动黑眼珠看着她,“那只柴犬并没有被焚毁。”
夏梨闻言猛地瞪大了双眼,就像听见什么极其恐怖的鬼故事,指甲咬得越来越快,几乎把一块完好的指甲壳咬到只剩一半,露出大片鲜嫩粉红的肉。
顾行停顿一下观察她的动作,继续道:“柴犬脖子的交叉线在前端,所以我们认为凶手是在面对狗的时候将狗勒死的,实则不然,凶手虽然把交叉线放在了脖子前面,但他却是背对着狗的,因为……”
夏梨完全不敢看顾行的眼睛,身体觳觫的幅度越来越大。
“它前面有一个它认识的人,一直对它友好、投喂它的人。”
夏梨紧紧闭上了眼,后槽牙磨出吱吱的响动,咬肌一突一突地张出青筋,就像人在逃避不想面对的事时下意识的动作。
接着顾行沉稳又低磁的音色响起,夏梨只觉得心脏都滞后了一拍,“也就是你,夏梨,你帮助凶手完成了这一系列谋杀。”
但她听到肯定答案后反而生出一丝别样的超脱来,仿佛一块悬在空中的石子总算落地,表情轻松了许多。
顾行要的就是她现在的“轻松”。
击破嫌疑人的防线后,他们往往知无不言。
“我看过柴犬的勒痕,非常深,以你的臂力绝不可能,但狗这种有灵性的生物势必不会等着凶手将他弄死,它要么上去和凶手拼命,要么躲得远远的,柴犬大部分胆小怕事,躲起来的可能性更大,听不到熟人的声音绝不会出来,而你,就是那个将它唤出来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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