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糟粕 第24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近代现代

  赵氏勉强一笑,说:“没有最好,娘知道你是个读书人,明大义,知大理,心里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不是?”

  李明安张了张嘴,可看着赵氏,却始终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重重点头,应道:“是。”

  他扯出一个笑,心中却好像生生裂了条缝,喃喃道:“娘,我知道的。”

第38章

  大宅院里没有秘密,兰玉因八姨娘张氏沉井一事受了惊吓而高烧不退的消息飞快地传了出去,不乏有人幸灾乐祸,道兰玉是心中有鬼,心虚呢,谣言恶毒,藏了能杀人的刀。

  兰玉对此一概不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第二日温度才慢慢退了下来,期间辗转醒过数次,见着了李鸣争,再睁眼时,屋内就只剩下了银环。

  兰玉昏昏沉沉地要了水,银环忙不迭地端着杯子凑了过来,他浑身没力气,只能就着银环的手喝了大半杯水,银环小声道:“姨娘,您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再请刘大夫过来看看。”

  兰玉说:“不用了。”

  他躺在枕头上,抬手抵着自己的额头,闭了眼睛,李鸣争那张脸突然浮现在眼前。兰玉想,昨天晚上竟然梦见了李鸣争——李鸣争还在亲自照顾他,真是烧昏头了。

  银环小心地觑着兰玉的神色,小声道:“大少爷是天亮前走的。”

  兰玉猛地睁开眼睛,他直勾勾地盯着银环,银环被他吓得有些无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讷讷的叫了声,“九姨娘……”

  兰玉开了口,声音嘶哑,“昨天晚上李鸣争来了?”

  银环犹豫着点头,轻声说:“大少爷照顾了姨娘一宿呢。”

  兰玉愣了片刻,咂摸着银环这句话,李鸣争照顾了他一宿——那就是说,他看见李鸣争,不是梦——昨夜种种纷涌而来,兰玉恍了恍神,怔怔地坐着,心里涌现了几分复杂。

  他的确是被吓着了,恍惚间,好像他已经步了八姨娘的后尘,被填入那黑漆漆的井口。

  兰玉不怕死,却也不想死,更不想死在李家那口狭小的,可怖的井中,那简直是比十八层地狱都要可怕的地方,好像被丢进井中,就永世不得解脱了,一辈子被困在李家。

  兰玉不甘心。

  他辗转反侧,一颗心悬着,倏而跪在祠堂前被众人斥责的成了自己,李家一众人冷冷地看着他,李老爷子高居首座,他心惊胆战,难堪又绝望。倏然,身边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身躯,有人抱住了他,抱孩子似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纯粹地被人抱着了。

  在那一瞬间,竟让兰玉觉出了一时半刻的心安。兰玉睁开眼,就看见了李鸣争。

  李家虎狼环伺,头狼已经老了,于他而言,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寻求新的头狼的庇护。可李鸣争远比他所想的可怕,难以揣测,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竟在这风口浪尖照顾了他一夜,兰玉想着,兀自轻轻笑了一声。

  他脸色苍白,可那一笑,却让银环觉得后背发凉,低低地叫了声,“九姨娘。”

  兰玉靠着床头,看着银环,说:“银环,你来李家多久了?”

  银环说:“半年了。”

  兰玉说:“半年——让你伺候我这么一个尴尬的姨娘,委屈你了。”

  银环吓了一跳,说:“不委屈,不委屈,”她小心道,“您是主子。”

  “我算是什么主子,”兰玉说,“你跟了我半年,也该知道李公馆的人是怎么说我的,你也没少受冷眼吧。”

  银环愈发胆战心惊,低着头,没有说话。

  兰玉咳嗽了两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银环道:“……还有四个弟弟妹妹。”

  兰玉若有所思,道:“很热闹。”

  银环苦笑一声,说:“哪有什么热闹不热闹的,都要活不下去啦。”

  兰玉说:“我没有父亲,自小到大,是我娘卖身风尘把我养大的,可惜,我十五岁那年,她也去了,这世上就剩了我一个人。”

  银环愣了愣,看着兰玉,兰玉笑了笑,他笑起来很有几分江南流水的温润,说:“那个匣子里有一个荷包,里头有一对镯子,是老爷赏的,成色不错,值些钱,拿着吧。”

  银环慌了神,忙道:“不……不用的,这怎么能行。”

  兰玉抬了抬自己的手腕,说:“我是个男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再说了,”他看着银环,说,“在这李公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他声音柔和,话却如千钧,骤然压在银环心头,她浑身一震,看着兰玉。

  兰玉轻轻地笑了笑,眼睫毛长,衬着苍白瘦削的脸颊,多了几分无奈和脆弱。银环到底是个小姑娘,涉世未深,闻言讷讷道:“……不会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兰玉笑道:“那就借你吉言。”

  银环说:“您的药该熬好了,我去给您拿来。”

  兰玉应道:“好,有劳了。”

  银环退到门口,突然听兰玉说:“八姨娘的私情是被她身边的丫鬟撞破的,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银环想了想,道:“好像是叫春红。”

  兰玉看着银环,云淡风轻地说:“银环,你信不信,她很快就要去见八姨娘了。”

  银环悚然一惊。

  ——

  兰玉精神不济,敲打了银环,强打起精神喝了药,就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一睡就是一整日,再醒时天已经黑了。

  没成想,兰玉一睁眼,竟然看见了李聿青。李聿青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个水杯,正看着兰玉,四目相对间,李聿青笑道:“可终于醒了。”

  他说:“你再不醒,我就要再去请大夫了。”

  李聿青往杯中添了水,走到床边,说:“喝点儿水。”

  兰玉愣愣地看着李聿青,眉毛紧紧皱了起来,说:“你怎么在这?”

  “瞧这问的,”李聿青啧了声,说:“我忙了一天回来就听说小娘病了,马不停蹄就过来看小娘。”

  兰玉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漠然道:“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吧。”

  李聿青哼笑道:“小娘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舍得小娘死?”

  兰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李聿青也不恼,伸手亲昵地捻了捻他的嘴唇,说:“嗓子都哑了,喝口水。”

  兰玉沉默片刻,才就着李聿青的手喝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整个人都舒服了几分。李聿青笑了笑,将杯子随手搁在一旁,就上了床,将穿着亵衣的兰玉往怀中搂。兰玉在床上躺了一整日,身体软绵绵的,透着股子热乎劲儿,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李聿青嗅了嗅,就按捺不住地咬了一口他的脖颈,低声笑道:“小娘,平日里见你胆子不小,怎么这么不禁吓,就那场面还给你吓得高烧了。”

  兰玉不待见李聿青,用力想推开李聿青,可李聿青抱得紧,臂弯结实,他愈是反抗,李聿青愈是得寸进尺,一条腿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兰玉被他气得有些头晕,索性卸了力道,盯着李聿青,嘲道:“你说我为什么怕?”

  “要不是你李二爷,我至于这么担惊受怕?”

  李聿青在外忙了一整日不假,如今搂着兰玉,浑身都觉得舒坦起来,闻言笑道:“怎么,小娘也怕被当成偷人的淫妇填井?”

  兰玉乍听那刺耳的字眼,恼了,一巴掌就甩上了李聿青的脸颊,他正当病中,手劲不大,可这一巴掌下去,李聿青霍然沉了脸,掐着兰玉的脸颊,道:“你他妈又和老子动手!”

  “你和张氏有什么关系,就为了她,”李聿青怒不可遏,声音压得低,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扇老子巴掌,兰玉,是老子太给你脸了是不是?”

  巴掌落下去,兰玉也愣了一下,可李聿青用力掐着他的脸,吃了疼,听着李聿青的逼问,兰玉心里陡然蹿起一股火,抬手攥紧拳头就朝李聿青打了过去。李聿青是练过的,吃一记巴掌是没防备,当即抓住兰玉的手腕,腿上却被蹬了一脚,他恼怒不已,直接抓住单手他的手腕抵在兰玉头顶。他掐着兰玉的脖颈,二人呼吸都变得急促,兰玉瞪着李聿青,哑声道:“李二,哪天我被你爹填了井,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李聿青说:“张氏是张氏,她填井是她自己作死,关你什么事?”

  兰玉惨然一笑,道:“她被填井,是私通,我呢?是私通,乱伦,还和你李二少爷,”他胸腔起伏着,闭上眼睛,苍白的脸颊浮现绝望,“只怕我的下场,比她更是凄惨。”

  李聿青顿了顿,看着兰玉,心里的火登时就消散了几分,他摩挲着兰玉温热的脖颈,说:“怕你就讨好讨好二爷,二爷还能看着你去死么?”

  “非得阴阳怪气,没一句好话,”李聿青说。

  兰玉冷冷道:“你还能为了我,和你爹,和李家的家规过不去?”

  李聿青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掐了掐他没什么肉的脸颊,心想,这人初进李家时就瘦,如今在李家好吃好喝地养了这么久,竟不见长肉,反而更瘦了,随口就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这话一出,李聿青和兰玉都抬起眼睛看着对方,在这一刻,李聿青竟真的想,要是那天在祠堂的是兰玉,他会怎么做?李聿青从来没有想过招惹兰玉会让他落得什么下场,他向来恣意妄为惯了,不在意旁人生死,玩够了,自去寻新的乐子。

  可这个人是兰玉呢?

  李聿青在心里掂量着个中利害得失——旋即,他就发现,自己第一时间想的竟不是舍下兰玉,而是和兰玉站在一起。

  李聿青心里突然滋生出几分陌生的情愫,竟让他心都变得软了,李聿青有点儿不适应,玩笑道:“反正我和我爹过不去,不是一天两天了。”

  兰玉看着李聿青,没有说话。

  李聿青顿时有些不自在,刚想说话,目光却落在他锁骨的红痕上,李聿青久经风月,一眼就看出,那是吻痕。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伸手按着那道吻痕,用力按碾,阴沉沉道:“兰玉,这是什么?”

第39章

  李聿青鲜少叫兰玉的名字,总是一口一个小娘,叫得狎昵又浪荡,如今吐出兰玉二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块被他搓红的肌肤,怒不可遏。

  兰玉吃疼地想拍开李聿青的手,却被他攥紧手腕,李聿青劲儿大,兰玉只觉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他脸色微白,“你放开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聿青纹丝不动,反而扯开兰玉的亵衣,几颗斜襟衣扣崩开,敞露出白皙的胸膛。那两颗曾被他好好把玩的乳尖被人留下了牙印,李聿青看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冷笑道:“没关系?”

  “都他妈被野男人操成这个样子了,还和老子没关系?”

  他直接伸手去剥兰玉身上的衣裳,兰玉不愿意,尽力推抵起来,枕头被丢下了床,被褥也滑出了床沿。不过片刻,兰玉的上衣就被扯烂了,裤子也滑出了半个屁股。兰玉又气又恼,狠狠一脚踢在李聿青肩膀,旋即就被他攥住了小腿,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大腿上。兰玉痛叫了声,一只手仍死死提着裤腰带,骂道:“我就乐意给别的男人操,你谁啊,管得着我?”

  里衣布料薄,禁不住两个男人角力,只听撕拉一声,就裂了开去,露出兰玉大腿上的掐痕。李聿青在心里骂了声,刚要摸上去,兰玉又想踹他,李聿青直接抽出腰间皮带就绑住了他的双手。二人都弄得气喘吁吁的,李聿青活像个逮着妻子出轨的男人,非要看野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越看越是恼怒。

  李聿青都不曾在兰玉身上留下这么多的掐痕,吻痕,咬痕,他掰开兰玉那两条大腿,借着微弱的烛光,就瞧见那口屄穴都被操肿了。兰玉那处儿生得狭窄,浅浅一道缝,如今唇肉鼓胀,肉嘟嘟地泛着红,连那颗骚蒂子都露出了尖尖的头,足见被男人如何玩过。

  李聿青恶狠狠地盯着兰玉的下阴,又看向他的腰腹,腰间竟也留下了男人的指印,一具见之就知是这几日才挨过操的浪荡身子。

  兰玉挣扎不开,磨得手腕都红了,又在病中,眼前都气得发黑,瘦削的胸膛不住起伏着,几乎要生生昏过去。可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刀子似的,像是恨不得剐下他一层皮肉,让兰玉惊惧中竟又生出几分报复的尖锐快意。兰玉睁开眼睛,看着李聿青,眼神是冷的,傲的,看得李聿青脑子嗡的一声,狠狠一巴掌甩在他大腿内侧,口不择言地骂道:“贱人。”

  “老子要你的时候装贞烈,不愿给老子操,转头就勾搭别的野男人,”李聿青森然道,“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兰玉闷哼了声,腿蜷了蜷,脸上竟露出了笑,说:“李聿青,你恼什么,我是你爹的姨娘,要论野男人,你也是野男人。”

  末了三个字,说得要多勾人有多勾人,李聿青从未见过兰玉如此,看着兰玉赤身裸体地躺在面前,底下迅速起了反应,却愈加恼火。

  李聿青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爹这几天压根儿就没有找过你。”

  “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兰玉笑盈盈道:“李二,你做出一副捉奸的样子干什么,还气成这样——我又不是你老婆。”

  李聿青冷冷地盯着兰玉,满脑子都是弄死这个小婊子的奸夫,他掐着兰玉的下巴,寒声道:“别让我问第三遍。”

  兰玉扬着脸看着李聿青,欣赏着他眉宇间的怒意,连痛都不觉得痛了,情人呢喃似的低语道:“想知道啊,你猜啊。”

  李聿青攥住了兰玉的脖子重重压在床榻间,二人鼻尖相对,姿势亲昵,却仇敌一般,他脑子里飞快地掠过兰玉平日里能接触到的男人。他是姨娘,除了他爹,无非就是府上的下人,不——李聿青突然想起当初在观音庙中,李鸣争横插一脚,带走了兰玉。

  李聿青看着兰玉,说:“是李鸣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