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舟 第10章

作者:串串草草 标签: 近代现代

  左侧是周馥虞,着白色制服,坐姿颇为矜贵,双手交叠在大腿上,脸上似笑非笑,偶听些赞扬盛世太平的话才稍稍勾起嘴角,一副纳谏如流周听不避模样。

  中间坐着步双双,访谈这种工作对她来说轻车熟路,何况还是主场作战。最右边是嘉宾席,一只长沙发是给市民群众的,另一只单人座大概是为哪个明星准备的——刚想着人就上来了,古有掷果盈车今有尖叫溢厅,这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不是当下最为如日中天的许宁还能是谁?

  周馥虞跟许宁旁若无人地对视上,致意一笑。三人是这场访谈会的主要角色,步双双作主持,许宁当噱头,周馥虞镇场,切入一段《为公之道》和《看见匡州》的剪辑预告后,市民代表和各层警员便轮着上场,开始正式的访谈。

  傅十醒趴在沙发上抱着咪咪,隔着屏幕与电流去认真地抓捕周馥虞开金口的机会。他觉得这男人的声音很像一种西洋乐器,不是低音提琴,虽然也是醇厚低沉同酒一般,具有一种庄重叙事感,但一来提琴这乐器有些广为人知,在傅十醒心中已经配不上周馥虞之脱俗无二,二来提琴声于他耳略微有些催眠,没有刁知识但有刁口味。

  那乐器叫什么,傅十醒不知道,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文化水平,只记得是随周馥虞去石心大教堂时听来的。匡州以往有一块租界,解放后保留了大部分的建筑乃至文化,教堂规模颇大,弥散的场景也值得朝拜体会一番。

  要有些神圣,沐浴到身上觉得沉醉但不沉溺,才是周馥虞。

  预热性的特别节目时间不会长,约莫半小时就结束了。既然是面向百姓的大众文化节目,实际上说话多的还是许宁和步双双。许宁确实是高门大家出来的,眼界与言辞之间都显是与凡常娱人之流有所不同,针砭时弊起来独有一番见解。偶几次发言完了,把话头往周馥虞一抛,看着是虚心请教,走上节目流程,但傅十醒精得很,辨出来周馥虞露出微笑回应,许宁脸上定然会藏不住有一点得意。

  他又想起那份在公安随手看见的报纸,评价许宁真是当下娱乐圈出淤泥不染的青莲,不上综艺讨好观众,也无多余花边新闻,又是歌艺双馨,大小荧幕连带着片头片尾歌曲都脍炙人口。估摸着这一集《为公之道》的预热集放完,又是能更上一层楼。果真是天生的孔雀命,想屈尊来着大染缸玩玩,也自然是能清新脱俗。

  嗤。傅十醒看着电视屏幕里相视一笑的两人,愤愤地关掉了电视机。

  节目放完,外头也停雨了,他要去警局找谢无相。

  塞特赌场的纵火犯没能抓到,只能从监控里看见火焰是很奇异地从三层大厅的一个小角落突然烧起来,然后跟着汽油就成长起来。虽然以偏向私人化的包间为主,但人流量依旧不小,从录像里的人来人往还真找不出有什么异常得很明显的个体。

  不出所料,防火布包着的信封又出现了。幕后黑手的游戏已经显山露水,以宗教中的七宗罪作为作案的预告提示,接连地引发爆炸和燃烧。现下已经出现了三起,妓院代表着色欲,餐厅则是暴食,这两者都是极其显而易见的。至于赌场所对应的的贪婪,大抵是由于对金钱与物质的过度追求而联系在一起。

  从无人伤亡到单独炸死一人,接着是在稍具人流量的赌场进行破坏,下一步犯罪者的作案规模应该会继续扩大。不需要对方的提示,凭着前头的三起案件,色欲、暴食、贪婪,顺序就是天主教中对七宗罪由轻至重的排列。

  在这三者之上的是懒惰,意味着逃避现实、无责任心及浪费时间。但懒惰能够指代向什么,难道是不愿工作的低保棚户聚集之所么?

  “对了,傅十醒,还有一个你会感兴趣的事情,关于毒品的。”

  “你说吧。”

  “最近缉毒力度很大,前段时间缴获了不少毒品,包括G大在内的各大高校也被掀了个底朝天。其中有非常大一部分毒品,在流通内部都是以各种圣经中天使为名的,越是纯度高的毒品,对应的职介便越高。”

  “你的意思是,都是西方圣经的典故……爆炸纵火和制毒贩毒之间是一个作案人?”

  傅十醒靠在桌子上,注意力还放在“懒惰”能够指代什么事物上头。先是炸掉了自己查询案子中的涉事场所,下一步再是心理暗示的换画和除掉教唱戏的师傅,然后轮到赛特赌场中的大火。

  做人要诚恳,保命最要紧。虽然这凶手大概无所谓拉着千万人陪葬,但万一里头拉了一个周馥虞,那傅十醒可就立刻万劫不复地发疯。加上还有傅雪竹的仇没报,他自己的这条命也得珍惜着不能丢掉。

第二十三章 青团子

  今天还是下雨的,打开窗子都是水腥味。傅十醒不喜欢雨天,但见不着周馥虞的失落令他还是更愿意有个坏天气作借口,就好像小团圆里写的一样。

  他一个人去了弈师傅的葬礼,走在送殡队的末尾。雨势太大,就是撑了把伞,头发还是被雨水打湿。周馥虞不回家,也没人帮他剪头发,又长了几分,没扎起来,浸透以后黏糊糊地贴在颈背上很是不舒服。大抵这送葬雨只有一点好,那便是胸口一朵白玫瑰沾了露水更显得娇柔悲怆。

  背上的那条伤疤明明是被火烧出来的,却一点炎性都没有,在这种潮湿天气里不会得到缓解,反倒还有些许滋滋发痒。他没告诉过周馥虞,自己私下去问了关院长,得知大概只是脑子在作怪,对雨天实在恨之入骨。

  周馥虞是喜欢雨天的。

  这事情还不是周馥虞亲口跟他说的,而是许宁找到了傅十醒面前。

  傅十醒只算是弈小南的外门弟子,露面一个上午就走了,不必抬棺守夜尽繁文缛节。从葬礼出来后,接到了方卧雏的电话,叫他来电视台对面的咖啡厅。结果到了以后既没有见到方三,也没能见到周馥虞,而是许宁笑吟吟地坐在卡座里冲他招手。

  听闻许家小少爷初入娱乐圈,自有志向隐瞒家室,不免处处碰壁,幸而得了台旦步双双的赏识。至于和周馥虞,还是在电视台里萍水相逢,结果后来又在许卫平家相会,颇有夏雨荷摇身一变成了年敦肃的意味。

  他比傅十醒小两岁,眉清目秀,养尊处优的成长环境叫他进了大染缸也还是两眼清澈,怪不得周馥虞几个月来了身边也没换别人。傅十醒觉得自己这样酸溜溜的想法不好,且许宁对他说话温和,又是这么干净天真的人,不应该带这么强的敌意。

  许宁小心地挑选措辞:“你是傅十醒吗?我听说你和馥虞是不是……很亲密?”

  傅十醒淡淡道:“嗯。”

  许宁微微蹙眉,但很快又不甘示弱地仰起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个信封来,递到傅十醒面前,开口:“我跟馥虞身边的人都很熟悉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你的情况。我听说你是想当警察的吧?我家有些关系,你想去哪个部门都能帮你安排。如果不想的话,你想要多少钱也能直接跟我说。”

  说到一半,又突然觉得直接给钱似乎太不尊重人,咳嗽了几声改口:“现在娱乐圈很赚钱,你可以来当我的私人助理,薪资待遇你可以随便提……”

  傅十醒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盯着玻璃窗面下滑的水珠,不自觉地开始啃咬吸管。对这样的冷落,许宁尴尬哂笑了一下,把话题绕开:“馥虞和我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雨天。我倾慕周大哥很久了,听说他来接受采访,就在电视台,刚从片场出来,伞也忘了拿,为他淋成了个落汤鸡。结果他跟我说雨天挺好,连带着雨里走出来的,也能爱屋及乌。”

  一旦讲到关于周馥虞的事情,这男孩子就沉了进去,刹不住车,同傅十醒讲了好一阵,直到手机响起来才停下来。眼一瞥来电人,一双桃花眼立刻风情万种地含笑起来,显是忍不住的惊喜,起身就道别了,留下那几个牛皮信封和一张名片让傅十醒好好考虑。

  傅十醒其实把许宁的话都听进去了,一面觉得滑稽可笑,不过就是淋场雨,他能为周馥虞直接下一整座城的泼瓢大雨,一面又觉得心脏这只破肉袋的烂孔里呼呼地吹穿堂风。

  许宁没带伞,直接冲向马路对面的一台黑迈巴赫,身上被打湿了,可是脸上的笑容和煦灿烂得能把整个都烘出喜悦的阳光味儿。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举伞的男人,伸手亲昵地摸了摸许宁的头,牵着手把他领上车。

  他以为能忍着的,可是还是跑了出去,伞也没带,想过去的时候又害怕起来,站在人行道的边缘望着周馥虞和许宁驱车离开。这下他身上也湿透了,衣服黏在身上,纤维吸饱了水分后再开始吸收人身上的温度,从最小的毛孔抽出来热量注进去寒气,骨头都冻得打咯。

  算了,傅十醒就是特意下雨,周馥虞也能浑身是伞。

  最近也是奇了怪,外人一般只当他是周馥虞养的一只应酬玩意,再深层次一点的,至多就是知道养父子这重身份,床笫间的那点秘辛可不是谁都知晓。上回白小姐打的那一巴掌,还能解释成在床上抓到人,加上这女人蠢又猜忌,可是怎么没过多久又来一个许宁,也不晓得他这惺惺姿态是来清扫门户还是来照顾继子。

  周馥虞还真是长了根金镶玉的鸡巴,千万人都想往这龙床上爬呢。

  傅十醒冷哼一声,回到咖啡厅里去把东西都收拣起来,然后自个打了一部车回去。路上买了一包烟,放在黑西装的口袋里,结果没能妥善保管,到家以后已经受潮透了,煤焦油都被水浸出来。

  凑合着抽吧。走到后院里头去,泄愤一般地一支接着一支来,胸腔里头都是凉丝丝的薄荷味。雨已经不下了,但周家后院这的樱花都被打落了,树上光秃秃的,地上倒是一片粉白溶烂。其实这季节也该到了,不差这么一场风吹雨打。

  借酒消愁愁更愁,受潮的烟真难抽。傅十醒拨开一堆樱花瓣儿,将这罪证掩埋到下头去,糊弄糊弄,用一堆殷红雪霜藏起来,免得被周馥虞抓包了。还得去刷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实际上他都做好了周馥虞今晚上不回来的准备,才敢这样大剌剌地抽一整包烟,结果倒是事出不意,竟然舍得从野花温柔乡里回来了。傅十醒又抱着咪咪在客厅里看电视,一个眼神也不给进门的人,双眼紧紧地锁定在电视机屏幕上重播的《为公之道》上。

  真的站在面前也视若无物,偏要看屏幕里假的,可不是摆脸色找不愉快。

  周馥虞没理他这点小脾气,叫他去拿剪刀,到后院去坐着,准备理发。傅十醒慢悠悠地哦一声,放下怀里的胖猫,乖乖地搬了凳子去院里,望庭下积水空明月明星稀。他没等很久。男人洗完澡就出来了,接过剪刀让他坐下,靠近过来咔嚓咔嚓地给傅十醒修脑壳。小女孩一样的微长发又变回清清爽爽的模样,软发柔顺地贴在圆脑勺上,微微有几撮不听话的翘起,像乖巧的羊羔身上也会顽皮地沾苍耳。

  剪下的碎发掉落到地上,明日清扫和园艺会过来,这才决定在后院里理发的。

  十指穿入发中轻轻抖了几下,确定没漏网之鱼挟在发间了,周馥虞拍拍傅十醒的肩膀,示意他起身回去。结果这椅子一转,锐器抵在了咽喉处,这剪刀原来不止在自个手里有一把,傅十醒手里也藏了一把。

  周馥虞一偏头,捏着傅十醒的手腕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借着体型优势直接扛到身上要背摔。结果反倒脖子被两条大腿夹着,意欲绞他的寰柱,一把剪刀在手中飞旋着寻找下手的机会。

  想借着灵活巧劲,倒吊着找突破口,走一个出其不意。然而怎么皮,傅十醒都逃不过周馥虞唯快不破,加上体型和力气上的差距,缠斗了几分钟便被摁倒在地,地上未干的水浸润了整个后背。

  而周馥虞甚至没用上那把剪刀,轻轻松松地还把傅十醒手里的凶器缴了,一手抓住傅十醒的两只手腕高举过头,膝盖屈起来压在小腹上不让他动弹。被制住的人可不服气,抬腿要去顶周馥虞的腿间,结果又先一步被发现心思,膝盖一凉,上头的布料已经被剪碎了。

  “谁教你这种下三路的玩意的?流氓不学好。”

  “谁知道。老流氓教小流氓吧。”

  “那小流氓学艺不精还班门弄斧,该好好补习些。”

  周馥虞轻笑,抬手用剪刀顺着缝合线把衣服剪开,露出这下头紧俏白皙的皮肉。冰凉的刀刃划过肌肤,刀头沿过乳首的时候还坏心地绕个转儿,挑逗这乳蕾绽开勃起。一身轻薄的白布睡衣被剪开,拽拉着被丢到一边,赤身裸体的一人儿平躺在灰乌的砖石地面上,水如镜,樱如雪,还有这么些许一点点黑色碎发粘过来,雏妓一样诱而不艳。

  要赶着春日的最后一点时间,将他揉碎在馥郁芬芳之上,润熟了的蕊瓣滴出汁液来。

  春对樱做了什么,周馥虞便要对傅十醒做什么。

第二十四章 清汤白锅

  他们现在的行径与野合十分相似,但由于是在自家院子里,那又好像不能如此称呼。两把剪刀叉开了刀刃,交叠在一块,被丢到一旁。但人的腿自是交缠得比剪刀腿更厉害,傅十醒门户大开着,膝凹被捞在周馥虞手里,两指塞在自己口里,憋着声音担忧前屋的人听着了。

  那樱花瓣滚落了他一身,黏黏糊糊的很是难受,怎么今天一整日都无法从这种水蔫的感觉里脱出来。他欣赏不到自己这幅花木妖精一般的模样,泛粉的皮肤上头布满花瓣,晶莹的水珠一颗颗缀在蕊上,滚落在肌理间。有水有月,搅和在一块淋到身上,濯洗着一对交合的人。

  润,且透。

  周馥虞的手指拓开了傅十醒的后穴,稍稍抬起他的臀暧昧一抚弄,便是一手的樱花。这样有趣,将这湿瓣细细地抹遍了整个下身,由腿侧到股沟,臀缝间也夹上这么一两片,甚至挺立的柱身上也贴上了粉片子。如此不如没有的遮掩,倒显示出东方隐约之美起来。

  股间已经是一片泥泞,不晓得是带上去的水儿,还是肉口馋出来的水。傅十醒的足趾勾起,小腿磨蹭着周馥虞的手臂,催促着他快些进来。另只空出来的手本要往下身走去抚慰自己,半路又怵了,怕惹得不高兴,缩回来摸上乳尖,轮流两边抠弄着,把胸前的小蓓绽开,身下的那朵留于周馥虞采撷。

  花朵是植物的生殖器,春天令草木都得露出盛放蕊蒂,将自己的秘处完完全全地打开,迎接露水潮喷蜜液。

  周馥虞又在戏弄他,将傅十醒的腿并起来,阴茎挤在那中间腿交着抽插。由上至下地抽插,嵌在逼仄的隙里磨,仿佛是肏一线天肉屄一般,顶着会阴软肉挑着紧涩穴眼,把人搅散成了一池含樱的春水。

  他偏头去吻傅十醒的腿,脸上也这么沾了些粉樱,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非那番雌雄莫辨的阴柔秀气,这偏柔化的花落在周馥虞脸上倒是叫玉山倾倒去。美人就是美人,哪分得什么性别,只是醉倒的人从来都不会是周馥虞自个。他只负责不自觉地卖弄风流,再轻描淡写地弹指一笑置之。

  总是让傅十醒不安又害怕,肉体上紧嵌在了一起都觉得不够。手抠挖着周馥虞的肩膀,扭着腰荡着臀求他,十足放浪风骚的小淫妇模样。

  给我,给我,周馥虞。

  傅十醒要死掉了。没得这男人的精液,血液都要干涸,咕嘟咕嘟地自燃成了硫酸灼烧管壁腐蚀内脏,必须要周馥虞射进他身体里贯通全身,才能稀释了叫嚣的渴血。两瓣臀肉上被撞得泛红,身子晃晃悠悠地如同蛟海中一叶小舟。穴嘴可怜兮兮地讨好那根肉刑具,每每蹭过的时候尽态极妍地吮着,想叫它进来施舍些极乐。

  春天媾和的又不止着这一对家伙,捡回来的咪咪也叫得余音绕梁。那猫一叫,吓得傅十醒也逸出了呻吟,刚出一声就被周馥虞猛地撞碎。作孽的阳具总算捅进了身子里,发狠了地肏弄,腔肉都被抽插得有些许微微外翻。

  傅十醒又爽又疼,眼泪不住地泻,殷红的舌头从唇间吐出来,银丝挂了一个下巴。对于被肏出生理性眼泪这件事情,倒是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失焦的双眼水雾朦胧,沙哑的嗓音带了哭腔,呜噜呜噜地叫得比发情母猫还淫靡。这声音是甜腻顺服的,可说出来的话又往往气人,前者叫人阴茎又胀大几分,后者挑起征服施暴的欲望。

  凋落了的花瓣覆压挤捏,碎了,汁液四溅地黏满了一身,万劫不复,呼呼呼——

  突然那楼台上的猫叫变得凄厉起来,大概是内腔被充满倒刺的东西搔刮了,这般情绪也能感染。实际上,傅十醒回回和周馥虞做爱,总是前头肆无忌惮地惹是生非,自以为能居上位,结果不消那么一两回死去活来,就被肏得发抖瑟缩,害怕自己真要在那根久经沙场的孽根下面一命呜呼。

  也不能净怪他,周馥虞对他从来不怜香惜玉,占有欲疯魔成了吃骨头不吐渣的恶蛟,要磨牙吮血地浑身上下一块好肉都没有,全都沾上伤疤精血才勉强舒服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什么仇人,在床上还能枕着刀枪做爱,下头是一把肉刀子捅后穴,上头就是一把真刀子佯装要条解支劈。

  他被周馥虞整个压制着,没处可逃脱,寸寸皮肉都贴合在一块。本是方枘圆凿的同性相合,也硬生生被操出个严丝合缝来。

  傅十醒嘤咛着,双手抚摸上两人的交合处,碰到那滚烫的肉根还稍稍缩了一下手,接着才逞强起来谄媚地兜着一双饱满的阴囊取悦,指尖也勾着毛发打转儿,千方百计地讨好周馥虞。甬道痉挛着,紧紧地绞着肉器,每一根青筋都吮吸上,拧着腰臀去用骚心撞柱头,配合着顶弄的动作上下起伏。

  这空气里散发出异香,叫人昏昏沉沉的。

  忍不住合上了眼睛,热情的迎合里头带了这么几分求生的意味。他害怕要被周馥虞弄死了,回回都有这种想法,即使精神上傅十醒很是欢迎自己能获得被周馥虞操死这番荣誉,可是为人的本能还是会忍不住挣扎逃跑,抗拒着要去抓一线生机。

  只是令人矛盾的是,他的生机也只有周馥虞。

  这叫他一瓣瓣绽放,绽放得过了头,就迸裂了。瑟缩着抖落下来,骨肉筋脉都要碎成了一片片含水的樱,温柔胆怯地抱着周馥虞求饶,酥软的手无力地在空中抓挠什么,急速地喘叹着:“轻些,轻些,我受不了……”

  那在体内鞭挞的肉器就也真的停了下来,玩味地浅浅抽插,避开着内里处最瘙痒的一块软肉,弯钩刃子慢慢地磨,轻轻的,柔柔的。

  傅十醒又不得意了,兴不可遏,欲不可收,春风挟带着沉醉的水汽妖妖扰扰地钻进鼻腔里,从里到外都把他腌透出了战栗的快感,推上了欲海的浪潮。一双手胡乱地拍在男人的胸口,又是出尔反尔起来,急得仰身迎促。

  “你故意这样折磨我……!我要刚刚那样的,要刚刚那样……”

  “你睁眼看我。傅十醒。”

  “唔啊!求你,再进去,还要深……里头,里头想要……求你……”

  周馥虞用力地攥起傅十醒的头发,拉扯着头皮都发麻生疼,强迫他直直地真对自己四目相视。这双黑水银蒙了浓浓一重水,又映了柔柔一轮月,漂亮极了,里头满满当当的就有一人,也只许有这一个人。

  可是他还是不肯给他,那咪咪都已经分开了交叠的尾,悄然地躲到草丛里去。傅十醒却仍然被吊在这儿,眼眶鼻尖泛红,喉咙中发出抽噎一样的声音。他的呼吸,他的感知,他的生命,他的血液循环,他的大脑神经,他的魂魄性命,全都被这一具男人的身体紧紧压制住了,拿捏在一只虎口之间,可怖极了,完全地被周馥虞这强大粗暴的存在控制着,使不出一点方法。这无底深渊又逃不过去,也熬不下去。

  “我是谁?傅十醒,回答我。”

  脸颊被轻轻拍了几下,又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舔掉了那些咸泪,勉强地把他拉回到现实中来清明了些。他费尽力气睁开了眼睛,看见周馥虞的面孔,气息微弱如丝,努力了好几回才勉强挤出几个音节——

  不行,他想起火灾,又想起葬礼,还有那许宁,前世今生新仇旧怨一起来,突然就萌生了一口恶气,咬了咬嘴唇改了口:“周厅长。”

  周馥虞微愠,一巴掌甩下来打在他的下颚上,骨头都嗡嗡发疼:“不对。”

  傅十醒冷哼一声,偏头张口咬了周馥虞的手,舌尖挑衅地舔舐牙印处。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心里觉得格外畅快,学着那许宁的口吻喊:“周大哥。”

第二十五章 红油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