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晚灯 第19章

作者:可是我好想說謊 标签: 近代现代

“冷。”姜照眠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带了点模糊的鼻音,恹恹的,“哪里都不想去。”

药快吃到底,医生开了一年的量,他不敢跟人说,一片药掰成四瓣吃,难受的时候躲起来抹眼泪,情绪一日日低落下去,畏寒又倦怠,忍得好辛苦。

陆辞探进他的衣服下摆,手指抵过滑腻的皮肤,慢慢摸着那个浅浅的腰窝,像在抚弄一只猫,“之前不是很怕被关起来吗?”治疗室里还要说谢谢他。

T恤被拉上半截,半遮半掩地露出赤裸的背,姜照眠却没什么反应,歪歪头,白生生的两条细腿缠着他腰,像是累了,说话很慢,“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我好喜欢你。”他向来不吝于表达这些,顿了顿,不知道想起幼时听过的哪几桩淫乱秘闻,一派天真地问:“我可不可以被你锁在床上?”

抱着他的人停下了动作。

姜照眠完全不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迷迷糊糊地贴上去,还要往下说:“这里很好,永远在这里就好了。”

就算没有标记,这间屋子里的陆辞也只属于他,在经历漫长的沮丧、难过、嫉妒、怨恨之后,姜照眠来到了一个新的‘治疗室’,他不愿意放手。

“永远在这里…”陆辞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你妈妈很爱你吧。”

姜照眠罕见地沉默了一会,顿了顿,才说:“她的爱分给好多人好多东西,我不要她爱我。”

时间是伟大的魔法师,记忆中关于那次绑架的部分已经斑驳不堪,前因却日益清晰,也许在更早以前,他就明白自己和江窈的母子情分比寻常人的要特殊,或者说畸形怪异也不为过。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段泛善可陈的往事,全世界只有陆辞能让他坦诚,可姜照眠心里不觉得那有多重要。

屋外的雨渐渐停下来,层叠的风撞上几方窗户,交接处不算牢固,有两声太过尖锐,Omega被吓得一抖,埋在他颈窝的小脸偏了偏,害怕地去看黑魆魆的窗。

房间温度太高,待久了有种近乎头昏脑胀的闷热感。陆辞伸手拿过遥控器关掉空调,半低着头望向他微翘的鼻尖。

姜照眠的孱弱在此之前更像虚无缥缈的概念,跟健康的同龄人相比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无非是不间断的服药、差劲的体质和耐力以及嫩生的长相与身体,然而一起生活过两个星期后,他总能在某些小地方意识到怀里的人的异常——三十摄氏度的暖风充溢这间十步就能走出头的屋子,姜照眠衣服遮掩下奶白漂亮的皮肤却永远腻滑又冰冷,摸上去像一条凉森森的蛇。

他垂下眸,没有接刚才的话题,随口问:“你睡不睡?”

姜照眠安安静静伏在陆辞肩头,白嫩的胳膊环紧他的腰,钝钝地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细声说:“不想睡。”

其实他困得厉害,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人已经撑不住。可是下午饶清发了消息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年关在即,江窈终会回过神留意几位家庭成员,他能和陆辞相处的时间不剩几天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瞬,随后微微暗下去,是沈浩,深夜十二点过后,那群狐朋狗友个个精神。

陆辞按在他腰窝的手撤开,倒没有多想看那条消息,他很少能有持续的兴致,太过紧密的身体接触轻易就会让人觉得乏味。

姜照眠觉察到Alpha的想法,蹙着眉,在他怀里窝得更深,可怜中又带了点蛮不讲理的娇气,“先不理他好不好?”

陆辞没答他,语气平淡地让人下去,又开了一盏床头灯。

另一头大概有急事,见他不回,干脆打来电话。

手机焦躁地震动,姜照眠抿着唇坐在陆辞身边,被角搭在大腿,没挡严实。不甚明朗的暖黄光线朦朦地笼着他,棉料的领口几下折腾就被扯松,半个肩膀小而润,白得像瓷,又透着纸样的单薄,一件家居服垮成这样,穿了还不如不穿。

陆辞挂掉来电,拨冗看了眼信息。齐嘉昨天刚失恋,约他们去酒吧,沈浩一向咋唬,好几屏的对话框,仿佛天塌了等他去补。

离了善咸街半个月,他作息调整回来,懒得再陷旧日泥潭,手机关机,一条都没回。

Alpha的信息素压得极低,怀抱之外几乎闻不到,后颈没了安抚,一浪一浪地烧起来,姜照眠唇色发白,怔忡地闭了闭眼。他意识模糊,像阳光底下浮动的旧灰尘,轻飘断续,不上不下吊着。先前吃的遏制药物剂量远超正常值,现在骤然停了大半,他染上毒瘾,陆辞态度又时好时坏没个定数,由着人半死不活,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

男生上身倾过去按灭了灯,那声‘咔嗒’的响动在姜照眠耳边炸起来,漆墨的黑像潮水上涌,重新裹了他回去。

姜照眠垂着脑袋,细嫩的手指虚握着他手腕,突然觉得无力,陆辞似乎天生就有快速抽离的能力,离开一个环境断掉几种联系。他想起对方英挺清隽的眉目,从前肯定也有人像他一样缠过他,或许只要长得好看,陆辞也是这样的不拒绝。

姜照眠被杂乱的念头逼到无所适从,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他喘了会气,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爪子,眼睛里水气氤氲,盛满了泪,要哭不哭的,“我好难过啊哥。”

他委屈得快要碎了,像行走在四面空荡的梦境,铺天盖地的雾,怎样都求不到生路。对方迟迟不说话,半晌,抽走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腺体反应比想象中剧烈,刺痛的电流窜过脑海,一霎的白,姜照眠呼吸猛地乱了,慌得指尖发颤。

Omega的无措无异于一针兴奋剂,陆辞舌尖抵了抵上颚,视线掠过他赤裸的肩颈,半眯着眼打量那张低垂的小脸。

屋外的雨又下起来,淅淅沥沥,一如半年前的宝州医院,那间肃穆的治疗室二十五个摄像头不分昼夜地工作,另一端是密切关注的几十双眼睛。看不见的丝线绑住手脚,倘若姜照眠知道真相,绝不会爱上舞台上被操控的木偶。

春节就在这两个星期,除了重高还死抓着学生不放,其他学校陆陆续续放了假,姜家总会觉察到端倪。他的身体糟得不能看,安抚的药和信息素都没有,如果不给一个较长效的临时标记,回去能熬二十四小时已经算极限。

陆辞把他抱到腿上,虚着目光,睫羽微微垂下来,藏住潋滟的眼和点漆般的泪痣,低下头吻他毫无血色的唇,舌头探进虚软的牙关,搅出些许水声。

姜照眠在他臂弯里迷迷糊糊地软成一团棉花,仰着脸被迫承受黏腻的亲热。橙花和薄荷的味道交缠着灌进肺根,他已经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安抚,搂着Alpha的脖子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哽咽着叫他老公。

房间阴暗潮湿,高窄的窗户外大雨瓢泼。这栋楼房颓败而破旧,走廊两道的墙面水泥脱落,露出斑驳的红砖,木质地板东一角西一角地塌陷,城江港被与生俱来的贫困弄得捉襟见肘,人人都像紧绷的弦,江窈大概永远猜不到她的宝贝儿子会在这种不见天光的地方给出第一次。

陆辞笑了下,手扣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将人按进怀中,凑过去咬那片薄透的耳垂,含在嘴里舔够了,再低声哄他:“待会乖一点,这里隔音不好。”

姜照眠呆愣愣地,那几个字明明都听得清,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拧起眉微微后退,泪眼迷蒙地盯住他,思索了一会还是不懂,偏过头轻轻唔了声,又把自己埋进他怀里。

怀里的Omega瘦得可怜,浑身上下却是软的。靠近股间的脊骨微微下凹,陷出小小的弧度,单薄的腰线让被子掐断了,陆辞的手探进他嫩白的两腿之间,沿着内裤边缘往里摸。

那地方从未被人碰过,对方玩弄的手法又低劣,股间被捏得惨兮兮,密麻的痛感来得迅速而强烈,等蔓到尾椎,渐渐演变成陌生的涩痒,像有蚂蚁啃噬骨髓。

腰肢酸胀胀地坠,姜照眠攒着眉,轻轻唔了一声,抱着他脖子的细滑胳膊不自觉拢紧,慢慢意识到什么,窝在他怀里的身子颤了颤,抬起脸,薄透的耳朵尖红得滴血,小声说:“哥,药…我去拿药。”

腺体太不稳定,像座随时爆发的活火山,他没有经验,生怕自己承受不住,中途崩溃发疯。

“不吃了。”陆辞另一只手蹭过他细弱的后颈,在他殷红的唇边落下一个干燥的吻,外头的雨澌澌地下着,后半句话模糊而低哑,“我比它们管用。”

姜照眠对他有天然的信任,藏在话语背后的某些隐晦事实被刻意忽略——药量锐减后的白天连吸入的空气都像滚烫的岩浆,他没有想过或许陆辞并非不知情,更不知道可能自己努力忍耐折磨的同时,有人正在冷眼旁观他的痛苦。那双漂亮的圆眼睛眨了眨,咬着指头乖乖点点头,想要倒回他肩窝。

不设防的模样没换来什么温柔的对待,陆辞掐了掐他的脖颈,“坐直。”

内裤是来的转天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的,姜照眠什么衣物都没带,城江港稍里点的地方打不到车,两个人转了几路公交才找到一家看起来干净点的店铺。绵料子轻,他又没什么耐心,粗粝的长指随意揉了几下前面的阴茎,掠过会阴,隔着内裤浅浅地戳刺臀眼的褶皱。

布料搔过幼嫩的穴口,姜照眠肩膀瑟缩了下,抓着他手臂的爪子微微发抖,这种地步了还记得要听话,低着头咽了咽口水,把那点泪意忍了回去。

不是发情期,里头紧得要命,陆辞试了一次就松开他。床头柜的第二层有瓶润滑,他往手上倒了点,拨开几乎成了一条线的布料,插入的过程很艰难,软肉含住修长的手指,吃得太死,不知道是推还是吞。

指尖往里蹭,沿途像有无数张婴孩的小嘴不知疲倦地吮,陆辞被磨得火气,薄茧刮过肠壁,捅得深了些。

“呜…”姜照眠挨不住那几记顶弄,又不敢躲,眼睛红了一圈,隐隐带出点泣音,“老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