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情的剑客 第65章
作者:冷酷荔枝
是了,一枚铃铛直直**坚硬地砖,不说别的,这般内力必然是在我之上。
“还有一件事,”厢房寂静下来,江渊指尖顿了顿,“另一个人,似乎是你那林师兄。”
我倏然睁开眼,猛地从他膝上起身,仰起脸来,唇畔忽地一热。
我操。
素日里爹娘管得紧,这般粗俗之语决不会从我口中溢出。
可情势迫人,再找不到比这俩字更贴切我此刻心境的了。
“对不起江大哥!我、我不是有意……有意轻薄你的……”
他娘的,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我起身时江渊刚好低头,两厢之下,我就这么突兀地擦过江渊的侧脸。
第64章 团圆(二)
84.
场面尴尬至极,惊诧之余上下牙一搭,我反倒咬破了自己的下唇,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哦,不需要我挖。
地上原就有个大洞。
洞已经准备好了,常雪初,你跳还是不跳呢?
85.
我最终还是没跳成。
江渊为人大度,扶额笑了起来,声音含笑:“小傻子,怎地这般纯情,今后娶媳妇时可怎么办呐?”
娶媳妇?
我缩了缩肩膀,这事不急。
除了时常外出的江渊,翠逢山上下无人不知,常小师弟正当年华,却随了几个师兄,没个结亲成家的意愿。
小半年前我一过十六岁生辰,冰人的目标便又多了一个。自溪里城来了个爽朗大方的冰人,将画像塞了我和谢陵一人一张,谢陵沉着脸夺过我手里的画卷,二话不说和他那张一同交还给人家。
我说:“陵哥,当面拒绝,恐怕不大好罢。”
谢陵横眉倒竖:“阿雪,你才多大,这些人就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来了!”
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其实人家多半是冲你来的,我就是那个顺带的。
我也想不到哪家姑娘会中意我,毕竟在江湖上我的形象还是那个一等一的废物。
我默了会,道:“其实寻常人家十六结亲也是常事,但……”
“不可!”谢陵火急火燎打断了我未说出口的下文,艰难道:“……就是不行。”
我:“?”
没过几日,我又收到了第二幅画像。
谢陵吸取教训,说不上痛改前非,但好说没拦着,人却是不容拒绝地守在一旁,盯着我摊开画卷。
我看了一眼,揉揉眼睛,再看一眼,茫然道:“师兄,你看这画的是翠逢山吗?唉,里面那个人是我?”
谢陵不言不语,抬手卷走画卷,淡淡道:“或许是弄错了吧。”
我原本想说那画卷底下似乎有字……算了。
两月后,清泉派文掌门携同座下弟子前来与剑宗弟子切磋。
文掌门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儿子,名唤文心远。文心远是为数不多待见我的同辈之一,逢年过节各派往来之际,他常在信中问候我一两句,算是我在剑宗外的一个朋友。
“常师弟,”文心远鬼鬼祟祟凑到我边上,红着脸拉住我的手腕,“前些日子我托人送了幅画给你,你可有收到?”
我:“?”
你这个人没事红什么脸?
我想了一下,一拍脑袋记起那幅来历不明的画卷,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的画啊,画得挺好看的。”
文心远眼睛一亮,继续道:“那画底下的小字,你可瞧见了?”
我:“?”
这个真没有,我还没瞧见就给谢陵抽走了,当然我也不好告诉他实情,只得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文心远那张小白脸愈发的红,看着像是做了甚么坏事被人揭穿了一般,期期艾艾道:“常师弟……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
没法糊弄了,我说:“什么怎么想的?”
文心远急了,抿了半天下唇,一个字也没从嘴里蹦出来。
刚巧我爹唤我,我便不打算同他在这儿继续打哑谜,一溜烟跑走了。
原来我爹找我也没好事。
持剑上场前我在继续当一个废物和小露一手之间摇摆不定,清泉派弟子已拔剑而来,秉持着不给剑宗丢面儿的原则,我终是接了他的招。
那结果自然是侥幸未辱没剑宗门楣。
嗐,在几个高手轮番高强度教学之下,任谁都不会没一点长进。
我爹呷了口茶,慢悠悠道:“雪初,你与文贤侄一向要好,不若趁此良机切磋一番?”
没必要罢!
文心远能力排众议同我做朋友,我一直以为缘由是我俩的功夫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一个赛一个的不争气。
我试着婉拒,架不住文心远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是真的没必要。
文心远手中剑坠地,震惊与伤心揉作一团挂在脸上。
唉,文小兄弟,打赢你这种事情,我也不想的。
不想文心远这厮的小情绪一时难以消解,大半夜的站在门外一声一声地喊常师弟,跟叫魂儿似的。
不是我不愿请他进来一坐。
而是谢陵这浑人又捂着心口声称自己做了噩梦,半个时辰前刚偷摸爬到我床上。
旁人看见总不会认为是谢陵铁了心非要与我同榻,必定是腹诽我胆子比针眼小,这么个十六七的人睡觉还要拉着师兄作陪。
我说:“文师兄,我歇下了,有甚么事明日再说罢。”
文心远伫立门外,静了一会儿乍然开口:“……常师弟,想来白日里你是唬我,甭管你收没收到那幅画,将窗台上的信收下吧。”
我:“好好好。”
大半夜的不歇息都闹什么呢,现下都丑时了,再过两个时辰三师兄就要起来练剑了知不知道!
谢陵拉着我一条胳膊:“明日醒了再看也不迟,阿雪,我困了。”
我很严肃:“不成,文心远今日古古怪怪的,我非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去拿信了。
我后悔方才没听谢陵的话了。
“他他他他他……”我吓得都结巴了,两根手指捻着信笺,“他魔障了还是我瞎了?”
谢陵从我手里抽走信笺,团吧团吧往地上一扔,拉过我微微发颤的手掌,肯定道:“你没看错,他也没魔障。”
我崩溃道:“我又不是姑娘家,他为何要求娶我?”
这不是重点。
我补充道:“即使我是女儿身,也不会嫁予他啊。”
我又不喜欢文心远。
谢陵笑了一下,笑意沁入眼底。我一看便知他又要取笑我,可这回我是大错特错,谢陵不仅没笑我,反而同我说了许多骇人听闻的事儿。
原来文心远不是第一个上门提亲的男子了!
两条眉毛拧在一处,我苦着脸道:“虽说我长得的确更像阿娘,可他们也不能真把我当小师妹啊!”
这些个门派子弟真是好生过分,我义愤填膺地同谢陵怒斥了许久,口干舌燥,说无可说,须臾间静默下来。
谢陵突兀开口:“阿雪,你可有意中人了?”
“没有啊,”我不假思索,下意识反问,“你呢?”
“……我有。”
我:“?”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谢陵何时有了心上人,这事我竟一无所知。
我再也不是他最爱的师弟了。
悲从中来,我多嘴问道:“是哪个门派的师姐啊?”
“……还是师兄?”我福至心灵,举一反三。
一声闷笑溢出胸腔,谢陵抬手掐住我的脸颊肉,道:“傻阿雪,泥菩萨过江,还有心思管我,我胡说的呢,你信不信?”
我就知道。
“去去去。”我啐了他一口,斜斜靠在软垫上,无可奈何道:“我得想个法子。”
想什么法子?自然是挥剑斩断这些簇烂桃花。
谢陵说:“文家小子狗胆包天找到你面前,别挂在心上,今后再无此事发生。”
我又不傻,当然晓得爹爹和师兄们都替我挡在前头,可这些杂事因我而起,也只能从我这儿斩断因果。
拒绝一个人不太容易,拒绝所有人便是一视同仁了。
自那回祠堂立誓后,我又一次站在了先辈牌位面前。
我爹听我一言,神情极为复杂,隔了许久才道:“你爹娘并非那食古不化之人,儿啊,你可是有了心上人,碍于……身份地位难以开口,才说这不结亲的话来试探一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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