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情的剑客 第66章

作者:冷酷荔枝 标签: 穿越重生

  您想得可太离谱了。

  这话只差明明白白地问我是不是恋慕上了年长我二十岁的有妇之夫!

  我诚恳否认:“这个真没有。”

  我爹摸了摸鼻尖,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说:“随你,咱家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老一套,即便是终身不娶,爹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在此之前,我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挨上我爹一顿痛骂,或是在宗祠跪上三天三夜,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平和的结果。

  我想我一定是上辈子积福了,才投生常家,做了爹娘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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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我当然不会复述给江渊听一遍,此时在他面前提文心远那点破事只会让场面愈发尴尬。

  他一笑置之,只当我说不娶媳妇是少年人的屁话。

  我急于转移话题:“江大哥,你说那另一个人是……林师兄?”

  江渊只来及点了点头,厢房紧闭的雕花木门一推而开。

  “阿雪,我……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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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陵目光在我和江渊身上迅速游走过,霎时间脸色骤变。

  我分明听见了他指节错动的脆响,头皮发麻之际,他却忽然平复了下来,仿佛适才的山雨欲来都是我凭空想象。

  近两年谢陵与三师兄的关系缓和许多,朝着正常师兄弟的方向大步迈进,偏偏和江渊像是前世的冤家,说反感彼此吧不太至于,但始终透着股王不见王的意思。

  我当惯了和事佬,不料江渊动作更快,淡淡道:“江某有事在身,先走一步。小初,至于方才的疑问,就让谢少侠替你解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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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渊走了。

  如若我没看错,迈出门槛前他还对谢陵笑了一下。

  但谢陵并没有理他。

  先前的山雨欲来并非错觉,谢陵大步走到我身前,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颏。

  劲儿有点大。

  我本能同他卖乖:“师兄,疼——”

  不是,为什么江渊突然出现,我要在这儿承受谢陵莫名的怒意啊?

  谢陵的手指往上挪了半寸,压在了方才被我咬破的嘴唇上,说:“阿雪,这是怎么回事?”

  我莫名其妙:“不小心磕破了。”

  掐住下巴的两根手指猛然松开,食指移至左颊,谢陵垂下眼睫:“你脸红了。”

  ……不是罢,原来我的脸皮这么薄的吗?

  我说:“可能是热的罢。”

  笑话,我怎会承认是因方才与江渊的乌龙而脸热。

  “原来如此。”谢陵喉结微动,点了点头,转而用教我练剑的语气道:“闭眼。”

  我下意识遵从指令闭上了眼睛。

  好清冽的酒香。

  好软的触感。

  什么东西贴在我唇角。

第65章 团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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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茫然地将眼睛睁开一小道隙缝,谢陵挺直的鼻梁近在眼前,他的手掌不知何时搁到了我腰侧,往身前紧了紧,含糊道:“不准推开我。”

  一句粗鄙的俗骂涌到嘴边,谢陵以舌尖抵住唇缝,将我想说的话尽数踢回了腹中。

  不是他准不准我推开他的问题。

  他使了这么大的劲儿,即便是我想推开也有心无力!

  耳根发烫,胸腔中存放之物剧烈跳动,我忍不住把手心贴在谢陵胸口,谢陵松开作乱的唇舌,哑声道:“阿雪,你在做什么?”

  我诚实作答:“我想听听,你这里是不是也跳得这般快。”

  谢陵怔了一下,闷声笑着让我去听,“那你听见了吗?”

  我含含糊糊回答:“……嗯。”

  他又伺机抱住了我,压抑着情绪问道:“阿雪,你方才为何不推开我?”

  ?

  做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分明是你让我别推开,现在又问我为何,谢陵,你的脑子去了哪里?

  我回过味来了,必须向他讨要一个说法,沉声反问道:“那你又为何对我做这种事?”

  “谢四出身江湖,不如世家子弟那般克己复礼,更学不了发乎情止乎礼那一套,我只知若是再犹而不决,我的小阿雪就要跟旁人跑了。”一阵天旋地转,谢陵无耻之尤地将我压在榻边,委委屈屈道:“你莫要着了那姓江的道,他才不是甚么好人,只知流连花丛,怎会轻易收心。”

  “……”我被他这一通话说得晕头转向,从一团乱麻中扒拉出线头,“关江大哥什么事?”

  谢陵一听就不乐意了,低头舔了舔我唇上的小口子,恨恨道:“江御……江渊这个狗东西,我就知道他对你图谋不轨已久。”

  我:“?”

  我好像终于明白了点儿。

  呸。

  谢陵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啊?

  我木然道:“再重复最后一回,那是我自己不小心咬破的,与江渊无关,爱信不信,但你不能乱编排人。”

  谢陵脸上慌乱一瞬,顷刻红红白白,知晓自己闹了个乌龙,索性将脑袋埋了下来,闷闷道:“阿雪,阿雪,你不要生我的气。”

  ……那倒也没有。

  我现在只想敲敲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被人偷龙转凤换了根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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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动劲儿过去了,谢陵开始知羞了。

  我推了推他箍得死紧的胳膊,说:“别装死了。”

  这厮光出气不出声。

  我:“……”

  行,有胆子做,没胆子善后。

  我说:“你打算在明月楼待上一夜吗?先前付的银两可不够。”

  谢陵吱声了:“够的。”

  我:“……”

  好罢,常师弟顶天立地,主动承担起安抚师兄的职责。我说:“陵哥,你没必要这样……江大哥对我不似有断袖的心思,我也不会为着任何人忽视你。”

  谢陵是狗吧。

  不是骂他,我就是单纯这么认为。他将我视作领地里的私有物,旁人稍有靠近,就竖起浑身小刺。

  啃我的时候也像小狗。

  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当成人,做甚么不好,偏偏是根骨头!

  谢陵似是哽住了,猛然抬起头,亮着眼眸盯住了我。

  我自然不怕他的注视,气定神闲盘膝坐在榻上,这厮忽地倾身覆了过来,“阿雪,不是你想的那样。”

  眼睫轻颤,谢陵垂下了头,在我唇上落下了一个轻若无物的吻,“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吗?事到如今,傻子才会不明白。

  我的惊讶溢于言表:“为甚么?”

  谢陵的姿态反倒轻松起来,低头仔细理了理我揉皱的衣襟,道:“三岁小儿皆知,饿了要吃,困了便睡,怎地阿雪既已长到这般年岁,还要问这种问题。”

  “哪怕我能找出一个缘由,也不至于在你面前狼狈至此。”

  须臾间我脑中的念头飞速流转,辗转多时,最终化为飞灰,荡然无存。一阵不可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还真是实诚地让我……无话可说。

  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复,谢陵不比旁人,打发冰人与文心远那一套我是万万不愿用在他身上的。

  可情爱一事于我而言着实是天方夜谭,连自个儿都弄不明白,该怎么去回应他这一份沉甸甸的感情?

  兴许是我沉默太久,谢陵面上神色愈来愈惨淡,我轻咬了一下腮边的软肉,一咬牙抱住了他:“咱们现在不说这个了好不好,师兄,我当下姑且弄不清楚,可你与旁人绝不相同,我……你明白吗?”

  今日我俩似乎与明白二字杠上了,分明已将男女之情摆到了台面上,却又在那团云雾上覆了一层盖头,隔着绸布雾里看花。

  先前未喝完的酒盏静置在手边,因不速之客而倾斜坠地,打碎一室酒香。

  谢陵眸光深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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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明月楼前,谢陵又哽了一下。

  别无他耳,因是倚在柜台边的年轻妇人扬手推拒了他的银两,口称一位姓江的公子已然付了酒钱,明月楼断没有收两份银钱的黑心先例。

  更声顿起,巷弄里人烟稀少,穿行至客栈,大堂里的小二沉沉欲睡,未见我二人步子轻巧地上了二楼。

  我正襟危坐:“师兄,说正事罢。”

  从江渊忽而闯入厢房,再到绯衣人与那疑似林师兄之人的言语,我一五一十全数告知了谢陵。

  当然,活春宫一事被我含糊其辞糊弄过去了。

  谢陵若有所思:“怪不得起初我遍寻不至,原是这两个蠢货机灵了一回,藏身到了脚底下。”

  江渊说由谢陵来替我答疑解惑,可我见他像是一无所获的模样,只得不抱希望问道:“师兄,你有发现甚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