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入媚 今日入媚 第73章

作者:戴月回 标签: 近代现代

  覃奕还不能熟练处理这些烂事,花费一周才完全办妥。我给了他丰厚奖金,和长期包养男妓奈奈的价格等同,这一周我仔细考虑过奈奈的去处,不能让公众知道他的存在,出于隐蔽性的考量玫伦和香菲迪尼等几个富豪区最合适。我有一些商业上往来的朋友,他们可以提供临时别墅,那里装潢高调,泳池碧蓝,是蓄养野模外围女的宝地。

  一想到此事我就嫌恶至极,跟那些朋友向来是浅交而已,或许他们嘴不严,把事情添油加醋捅出去。

  我让奈奈进了陈家老宅。

  椋梨源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是谁?陈净哥你疯了?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

  “你怎么说话呢?把嘴放干净点!”我偏过头打量蹲在花丛前自言自语的奈奈,警告椋梨源:“我做事不需要别人干涉,他是可怜人,我帮他,就当在他身上做慈善了。”

  “他肯定是装的,那种小婊子我一眼就能看破!”

  “不,我叫人带他去医院检查过,他智商刚到85,不算智障,但比较低能。”

  椋梨源一脸恨铁不成钢。我告诉他:“反正你不在我这儿住,只是拍戏期间可能碰到他,不过你用一楼,他住三楼,你们接触不会多,如果平时遇见了,你不要欺负他。这段日子我出去住。”

  他大叫不行,“你不能走!你……不是说好了帮我改剧本吗?平时我随时需要找你给我建议,你不能不住这儿啊,你是不是怕剧组会吵?我保证不让他们喧哗,而且我们每晚六点收工,六点过了就走。”

  我笑了笑,“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二十岁的人奉行熬夜至上主义,一群青春蓬勃的年轻人聚在一屋里怎么可能不闹?你们玩吧。平时注意,让他们不要损坏器具,要不我派保镖来看着你们?”

  椋梨源很不高兴,他是那种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家伙,表情浓烈,很好看,撅起嘴来全世界都该让着他。

  我交代过保姆阿姨照顾奈奈的起居,让他尽量不要在外人面前出现,这是变相的软禁,但平心而论总比他卖身要好。对于他的未来我还没有清晰规划,最好的情况是让他学会谋生技巧,如果不能,以我的财力养一个小宠物还是不成问题的。

  CAE经营状况良好,之前属于投资状态,小福宫开馆后获得政府回报,与古咖融合后的展览部门接手三个国家级大项目,预计下个季度能正式开始盈利。最近陈栖媛一直在联系我,她吃喝不愁,握有陈氏集团的少量股份,但也有实现个人价值的追求。

  听她的意思,她想来CAE接手部分工作。我拿不出反对的理由,因为她也是陈家人,跟我一样。工作之余我抽空和她见了几面,她不再是我印象里张扬跋扈的大小姐,不止一次,声泪俱下地向我表达谢意,为了那场火中救援。

  我说往事不必再提。我的情绪很珍贵,一般情况下不想经受太多波动,那些记忆都尽量封存。她喊我“三哥”,声音真挚温柔,似乎真的想跟我加深感情,经常约我出去吃饭。

  这点情感我觉得可有可无,正好最近借出了房子,有家不能回,衣食住行在外解决,便顺水推舟不拂她的好意。周五晚上约在蓝洋饭店,六点半下班出来,天光还不暗,风很大,安云菲走在我身后,我习惯性站在上风口,替女士阻挡掀飞裙裾的尴尬。

  转头看见红色法拉利,椋梨源愣愣地靠在车前。他离得远,在公司禁止停车的范围外,我对保镖嘱咐几句,让他把椋梨源带过来。

  --------------------

  这篇文今天写完了,大概还有两万字没放上来,麻烦大家多给点反馈,让我有快点更完的动力。

第134章 126 中二少年的芳心

  “你,方便今天回老宅吗?我……给你准备了惊喜。”椋梨源的眼神四处乱飘,飘到我脸上时迅速滑走。我觉得奇怪,但懒得计较,“你吃了吗?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带他上了栖媛的玛莎拉蒂,介绍他们认识,这两个年轻人很快熟络起来,讨论车载音箱里播放的Pink Floyd,栖媛笑声悦耳,椋梨源妙语连珠,我靠着车窗小憩。

  蓝洋饭店里的空气当然是蓝的,四周墙壁以及天花板装密封玻璃,内里涌动蓝水,群鱼穿梭游动,我们落座,吃盛在小碗小碟里的海鲜,与身侧玻璃上路过的鱼大眼瞪小眼。

  三人围坐在圆桌旁,音乐声稀疏寥落,像菜一样寡淡,我似乎能感受到椋梨源的目光,但每次我抬头看他,他都在对着栖媛献殷勤,捧逗恭维,惹得她捂嘴轻笑。

  栖媛讲起她最近的追求者,是某位丝织品设计师,千篇一律的养尊处优、风度高雅,唯一的惊喜是他会给自己心动过的女士打造丝绸,在他心中她们每个人都拥有独特的颜色、厚度、经纬交错。他恳求她们赤裸身体,裹上这匹丝绸睡一夜,第二天将这丝绸截下一部分送给他。

  椋梨源大笑:“这不像电影《香水》吗?天才造香师为了保留少女的体香,把她们……杀了……”

  栖媛低声惊呼,笑道:“那是天才做事,不过我遇到的是人才,没那么疯,我见过他的收藏室,里面有一百多种丝绸,给一百多个女人穿过。他送给我的,是颜色最鲜艳、用料最厚重的……”

  他们一个逗,一个捧,两个哏儿,忽然问我:“被追求时,看着男人的手忙脚乱是不是很搞笑?”

  我仔细思索一下,发现自己不知道,我似乎没有被人正式追求过,我总是主动的那一方,被选择或者被否定,再或者被强取豪夺。“不知道,没被追求过。”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栖媛惊讶,“三哥在开玩笑吗?我觉得没有谁比你受到的宠爱更多了。”我看她一眼,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片刻后补救道:“听说三哥夏天去缅甸了,那里好玩吗?”

  真是个傻丫头,净往我的枪口上撞,看来她有求于人时事先不做功课。我反而生出些怜爱之情,耐心解答:“三哥是去做短暂修行的,不好玩。好玩的东西……好像缅甸蒲甘在旅游季有很多热气球,很漂亮,但三哥没坐上。”

  这顿饭吃完后仍觉得腹内空空。回到老宅,从正门进大厅,里面算不上满地狼藉,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三脚架、摄像滑轨、遮光斗,各种戏服,巴洛克风的大裙摆像倒坍的奶油蛋糕,椋梨源解释今天大家走得匆忙。我不甚在意,因为早有预料,在把房子借给他们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厨房里也色彩吵闹,水里有鱼,盆里有菜,各色调味瓶都已打开。“你们吃饭不是靠点外卖吗?”我问。椋梨源支吾者,说没错,“只有今天,我拜托群演每个人帮我带一样菜来。”

  “为什么?”

  “我没时间自己去买。”

  我明白过来,“你要做饭?你跟我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不可以吗?你不喜欢?”

  “没有,挺惊讶的,没想到你会做饭。”

  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白皙面孔上写满小情绪,“你猜不到?还是你不记得了?我在罗姨那里打工,当然学过做菜。”

  罗记饭馆的罗阿姨,我心微沉,继而想到阿姨的去世会不会给椋梨源带来伤痛、之前我从未就此事关切过他。现在他不像是沉湎故人的样子,他说:“以前妈妈做菜时我也学过一点。你想吃什么?土豆番茄牛腩饭,可以吗?”

  我彻底安静,摘下袖扣,挽起袖子,搬来笔记本坐到餐桌旁等待,他做出的成品并非秀色可餐,但品尝后口感香浓扎实,很难描述我的惊喜感,没想到他竟然继承了千春的手艺。

  “谢谢你,小源。”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垂下头,桌上被搜刮干净的两个碗一个盘腻着油光。这周我给家政阿姨放了假,不好叫打电话叫她们来收拾,我戴上手套穿上围裙,打算自己来洗。

  “喂你做什么?”椋梨源两眼瞪得浑圆。

  “两个碗而已,我能洗。”

  “你你你,这围裙是我穿过的!”

  我低头打量身上的蓝色围裙,“这有什么?没关系。”

  椋梨源今天有些奇怪。洗好碗回过头,看到他趴倒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摇晃,像喝醉酒的人,我问他哪里不舒服,他不回答,也不看我,目光躲闪着始终不肯跟我对上,我只看得见他酡红的脸蛋,好似在跟自己赌气,某瞬间我想起蜡笔小新的小肥脸。

  “你到底怎么了?”

  他忽然站起身疯癫踱步,围绕桌椅走了两三圈,在另一侧坐下,双手抱头狠狠摩擦头发,当我碰触他肩膀时,他在发抖。

  “你生病了?小源,别不说话,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病了,你会给我治吗?”

  “那还用说吗?”我有了不好的联想,难道他查出了重病瞒着我?我越想越心惊,仔细看他面色又觉得不像,“我没时间跟你耗,你有困难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椋梨源将埋在手中的脸抬起,草莓大福似的,粉红色的薄薄面皮下鼓胀血液,他仰脸痴望天花板。我忽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恋爱了?”

  他如同溺水的人,又缓缓栽倒在桌上,闷声说:“你以后写自传,写到二十岁心动时,一定要写,那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把整个人烧得神志不清,抬头的时候,再也望不见天上的星星。”

  “你在写诗吗?我不写传记。”

  “为什么不写?因为你还没老?我不写诗,我要写歌,对,我要写歌。”椋梨源站起来,撞翻椅子,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他抓两只筷子,对着瓷碗瓷盘下水管发疯,就好像那是他的架子鼓大踩镲,嘴里念念有词,唱曲哼调,之后又拿来吉他抬屁股往水台上一跳,脚踩在椅背上低头扫弦。

  我被他的疯劲儿搞迷糊了,心动一次用得着这样吗?想来栖媛确实很漂亮,惹得毛头小伙为她晕头转向,可是我累了,晚上十一点,耳朵想要清净。

  “如果你想追求她,写好了曲子唱给她听。”

  他稍微抬头,散落的蓝发下双目失焦,“我应该这么做吗?”

  我回忆栖媛这丫头,从小就高调,大小姐脾气,热爱出风头。“没问题的,直接在公共场合给她唱,人越多越好。”

  椋梨源看向我,这是今晚第一次,我和他的目光对上,几乎被其中的热度灼伤,像高烧四十度时虹膜覆水的眼,焰火细碎迸射,逼着我心跳提速。他说:“这是你说的。”

  “我们是在说栖媛吧?”

  “是你。让我得病的人是你。”

  椋梨源的声音竟然很清凉,和他火热的眼神是相反的两极,我问:“这是游戏吗?你们年轻人爱玩的,大冒险?你输了,挑中我做开玩笑的对象?”

  “我喜欢你。”他说。

  “你有病啊?”

  “我喜欢你。”

  “你他妈的真有病啊!”

  “对,我病了,我喜欢你,陈净哥。”

  操,我差点摔碎手边的碗。我只想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我需要睡眠,为什么偏偏不能如愿。我尽量冷静下来,问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垂头拨弄琴弦,我耐性子等了好几分钟,他说:“我不知道。好像很早就开始了,又好像是昨天。我确定心意是在今天,我喜欢你。”

  “别再说了。”我怕了那四个字。

  他闭上嘴,安静看我,在水池橱柜抹布之间那双眼简直可以放出幽蓝的光,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不就是一起吃了个饭吗?栖媛也在场,你还跟她聊得很欢,大晚上的你突然给我来这一下子,我都怕我夜里睡不着觉。”

  “陈净哥,你心慌了?”

  “我拿千春当姐,你是千春的儿子,我们不是一个辈分,你以后还是喊我叔比较好。”

  椋梨源笑了,“你才三十三岁,又不是八十三岁。”

  我低头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明天的日程安排满满当当,我上楼后在露台散会儿步就要休息。椋梨源忽然说:“就是这样,你抬手的动作。”

  “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考虑张敬君的出场,他是老牌贵族,身上的气质不能用奢饰品拼凑,最好是很平凡的开场,有那种,不用刻意表达的沉淀、底蕴。

  今天下午,你带着一群人从公司出来,你走在最前面,扣好西装最上面的扣子,顺手整理了袖子,衬衫袖在黑外套下露出一条白线,然后你抬手试风向,真的是很自然的举动,和整理衣服一样理所当然,当时风很大,吹起了你额头上的碎发,你特意挡在女士前面。还有你下楼梯的动作,很多人习惯下到最后两个楼梯时步伐加快,跟腱弹一下,很跳脱,好像在庆幸可算走完了,但你不是,你稳,你一直波澜不惊。从第一个台阶到最后一个台阶,速度不变,就是那样,那就是张敬君的出场。”

  我仔细回忆,想不出下午六点的出门有什么超常之处,竟然能叫这毛头小子害上疯病。“你是不是拍电影拍魔怔了?”

  椋梨源痴痴瞪我一会儿,低下头:“可能吧。我在想,改变剧情走向,舒鸿不爱常婷,爱上张敬君——对,唐克来迪爱上了萨利纳亲王。”

  我快速思索做出判断:“绝对不行,影片中不能出现同性情感,你们借了我的房子,等于跟政治挂钩,‘在国会议员家里拍摄同性影片’?媒体不会放过我,让我清静点吧。”

  “你那么胆小?”

  “你才知道啊?无聊谨慎的中年男人就是我。别跟我玩你中二少年的游戏,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明天开始别再叫我听到这些疯话。”

第135章 127 子弹击穿城市

  第二日我在区政府开完早会,准备参加下午两点在国立大学召开的南亚新青年创业投资峰会,国立大学是我母校,受校方邀请我将做第一个出场的演讲嘉宾。

  去之前我先回CAE处理文件,换上存放在休息室的西装,秘书小姐用小车推来很多鲜花,停放在办公室门外。“陈总,这都是送给您的。”

  “什么?”

  “今天已经送来了三束花,送花的人指名送给您,被保安拦在门外,她放下花就走了,保安把花检查后拿给前台,前台刚刚给您送上来。”

  那三束花鲜妍娇美,玫瑰、百合和蔷薇,厚厚三大捧,无纱纸彩带做配饰,仅在花枝聚拢处用丝带打结,没留下只言片语。

  我以为这是校方提前送来的,哪知第二天也是如此,我不在公司,但据前台小姐记录当天送来五捧花,九点钟送来香雪兰;十点钟送来嘉德利亚兰;下午一点送来睡莲;下午三点送来海紫苑;下午五点送来花烟草。

  公司里没有多余的花瓶,大堆的鲜花被暂时收容进运送文件的银色小推车里。第三天上午九点和十一点又有花准时送来,风信子和虞美人。

  午休时安云菲把玩着虞美人的花瓣,笑嘻嘻地问我最近招惹了哪个帅哥。

  “没有。”

上一篇:热带公路

下一篇:你再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