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 督主法医毕业 第62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爽文 穿越重生

  苏懋:“你想到了什么?”

  姜玉成:“太子表兄这两日好像在查她?我路过时好像看到了他的人。”

  苏懋点头:“是在查,她身上有很大疑点。”

  “那有个事,我得同你说说,”姜玉成看看左右,凑近了些,“你知道的,我这人好看热闹,京城大大小小的八卦都瞒不过我,有些事官面上并不好查,私底下乱七八糟的渠道反倒还藏了点真事——”

  “我听说啊,这勾蕊被卖过好几道,交接人都找不齐了,但有人认出来过,她是从北边边关卖过来的,家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弟弟,她爹只生了她一个女儿,还曾跟有身家的人谈婚论嫁来着,不过她爹的确待她不好,时常训斥管束,在乎的好像并不是她的幸福,而是自己的面子……”

  没有弟弟?

  苏懋顿了下:“那她讲说身世时的弟弟,是谁?”

  人都会撒谎,尤其事涉命案,不管受害者还是嫌疑人,都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说实话,但当时去醉香楼,他们对勾蕊本人身世并没有那么感兴趣,这些过往的事,还是勾蕊自己拉家常一般说出来的,可能为了圆融气氛,也可能为了营造温柔无害形象,但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她自己的身世和被卖经历,本身就已经很可怜。

  姜玉成:“谁知道,大概借用了哪个姐姐妹妹的经历吧。”

  这就是问题。

  为什么勾蕊觉得别人比自己更可怜?为什么对这个人印象那么深?

第58章 你倒是好哄 凶手并不怕暴露。

  苏懋突然想起一个人。

  “勾蕊当时说, 她的‘遭遇’不算什么,同行姐妹大多如此,大家都命苦, 不认不行,可偏偏有一个不认命,最后死了?”

  姜玉成跟着回想, 连连点头:“没错,她这么说过!”

  苏懋眼神微深:“她嘴里死的这个姐妹, 是谁?”

  姜玉成顿了下,懂了:“你怀疑……勾蕊借编的经历,是这个死去的姑娘的?”

  苏懋:“她会借,信口拈来, 想来是记忆深刻, 什么人的经历能让她记忆深刻呢?”

  身边的人,做出过震惊眼球大事的人,死去的人……所有这些,那个同行姑娘都占全了。

  这个人的过往和经历,会不会也很关键?

  苏懋不确定,但他知道, 得查, 但凡有线索, 一个都不能放过。

  “莫非感情很好,一直念念不忘?行吧,我出去顺便打听了!”姜玉成轻松应完话,吃完蜜饯, 拍拍手, 就准备走了。

  苏懋:“我送你。”

  姜玉成没有拒绝, 正好阳光大好,也晒一晒暖暖,散散心嘛,谁料刚出奉和宫没多久,拐到一处宫巷,突然不知打哪里放了两枚冷箭过来,正好冲着他们!

  “诶我去——”

  他还没来及喊人,就被苏懋拎住后脖领,斜斜往侧一拽,躲过了冷箭。周遭瞬时安静,再无其它异响,仿佛这两枚多出来的暗器像幻觉一样。

  姜玉成怔了片刻,跳了脚:“这是刺杀?哪个孙子胆这么肥,敢光天化日在皇宫干这种事!”

  说完不见小伙伴同仇敌忾,一起骂人,还从容淡定手抄袖子,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人都不怕的么!

  苏懋还微颌首,安慰他:“没关系,对方一击不中,便会退,小郡王不必惊慌。”

  “没关系?”姜玉成难以置信的指着地上的小坑,“你管这叫没关系?这要戳到咱们身上可不仅仅是个血洞,没准小命就跟着完了!”

  苏懋:“近来针对太子的刺客络绎不绝,小郡王日后出入皇宫,记得多带几个护卫。”

  姜玉成:……

  行吧,一个两个都是狠人。

  苏小懋都不怕,自己这个小郡王更不能怂!

  小郡王理了理衣襟,手负在背后,昂首挺胸往外走:“小爷去了!你就等着瞧好吧!”

  外面都在忙的时候,苏懋也没闲着,他也不能让自己闲下来,省的再像上次那般胡思乱想,每天不是和归问山整理新线索,确定新卷宗消息,就是去宫外走走,看看案发现场及周遭,或者看看尸体,看有没有遗落的信息……

  忙时忘了时间,太子找来时,他正拉好覆尸布,去一边净手。

  “找到了新东西?”

  “算……是?”

  苏懋拿起架子上的细棉布擦手:“死者毕争庭和任永衣服上有很明显的指印,前者因曾在血水中浸泡,手印模糊,后者却极为清楚,皆在身体后侧,必是凶手所为。死者王成天因是活埋,身上没有血迹,可他裤子膝弯处,有明显脚印,那是被踹过的痕迹……”

  这个时代没有很好的指纹技术,难以比对查验,不能以此确定凶手,但凶手在几个死者身上留下的印迹很多,除了指纹脚印,甚至还有之前磨蹭过什么东西留下的碎屑。

  根据这些痕迹细究来源,好像并不难推理发现凶手之前做了什么,行动轨迹如何,略多用一点时间,便能锁定凶手身份。

  “我感觉这个凶手有些奇怪,好像就没想着藏,全不遮掩,完全不怕被发现。”

  太子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如果这样,吃锅子的事也不用特意收拾或隐藏。”

  “对!”

  苏懋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凶手的两个行为前后矛盾,为什么?

  “难道凶手不怕被发现,只是想晚一点被发现?”他眼睛一亮,“若如此,我们要不要查查附近的宅子?”

  “已经查了。”

  太子眸底映着夕阳余辉,华彩耀现,不只是赞赏面前人,还是满意于自己的前瞻部署:“锅子食材都很普通,寻常百姓也时常采买,难以锁定目标,可死者毕争庭和任永身上穿的衣服都不算正式,虽非寝衣,也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会穿的常服,如果不是死亡现场吃过锅子,又被凶手收拾过,那就是去了一个很近,或者熟人空间,不需要重新更换衣服。”

  苏懋很是惊喜:“所以死亡现场附近,有另一个密密私宅,有食用锅子痕迹?”

  太子颌首:“是。不过这个宅子租赁的更加谨慎,套了无数层皮,暂时查不出是谁。”

  苏懋笑了:“即便如此,殿下也有办法查到,是不是?”

  太子神情淡定极了:“只需再一二时间。”

  苏懋鼓掌:“殿下好厉害!”

  “油嘴滑舌。”

  太子垂眸,视线滑过少年细白手指,不动声色的转了眸:“现在可愿跟孤走了?”

  苏懋:……

  他好像也没说过不愿意?

  “好啊,”见太子已经转身,他提袍跟上,“去哪儿?”

  太子:“不是说,想看看孤的私宅?”

  苏懋这几日就算出宫,也只是规规矩矩的拿着腰牌,按时回去,的确有些遗憾,没机会看一看太子的私宅,这一次,也算如愿了。

  这座宅子很大,不知怎么找的地方,看起来有些偏僻,四周巷子略远,也很安静,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大,推门进入,却别有洞天。

  内里景致打造,不算京城人特别喜欢的苏州园林风格,确有这样的精致之处,但整体来说却并不华美,不管装修风格还是摆设,都有一种特殊的古朴气质,看起来会感觉更加敞亮,明快,光线极好,且有韵味。

  “这是母后住过的地方,她喜欢处处通透,不现一点拥挤。”

  提起已逝皇后,苏懋有点不大敢说话,连饶有兴致看四周的视线,都收敛了许多。

  太子却并没有太多表情,未见喜,也不见怒:“看样子,你也很喜欢。”

  “……嗯,”苏懋声音轻缓,“这里很漂亮,一眼就能让人喜欢。”

  太子:“不觉得不够富贵?不够繁华?”

  苏懋有些意外太子会问这个问题:“东西放的太多,颜色太跳脱,不会觉得闹么?”

  太子垂眸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好哄。”

  苏懋:……

  你是不是对哄人两个字有什么误解?你有哄我吗?

  太子转身走向花厅:“先吃饭。”

  “可是吃完饭,会不会晚?”

  苏懋以为只是回宫途中,顺便过来看一眼,但太子意思似乎是……

  太子:“今夜不归,就在这里休息。”

  行吧,只要太子能安排,他对在哪里全然不会有意见。

  这里因平时少有人来,下人并不多,做出来的饭菜却极可口,和皇宫御膳房讲究极致搭配,追求丰富口感的高级不同,这里的饭菜好像特别追求食材本真的味道,所有的烹制过程都是为了激发放大本身特性,鲜甜的更鲜甜,油润的更油润,清香的更清香,你不会在入口的一瞬间大喊一声哇好吃,却很愿意细细品味,领略四时之美。

  一顿饭吃完,天也黑透了,房间里掌了灯。

  苏懋看着净完手,优雅端坐桌前,全无散场意思的太子:“殿下带了新消息过来?”

  太子:“不躲孤了?”

  苏懋:……

  你都找来了,我还怎么躲?

  “哪有,这不是都忙么,见面就难了些。”

  太子看着面前少年躲闪的眼神,食指轻点了几下桌面,没再继续,放过了他:“勾蕊的事,查到了。”

  苏懋精神立刻来了:“小郡王帮的忙?查清楚了?”

  太子颌首:“姜玉成和底下的人配合,查到了,勾蕊原姓苟,祖籍并非她经常同人提起的山西,而是更往西的北地边关小城,她父亲在当地是个不错的商人,小有薄产,只有她一个女儿,早年曾想过和另一富商联姻,壮大家势,但勾蕊另有心上人,并不喜欢这个富商的儿子,几番斗争,最后结果不遂人意,未婚夫解除婚约,心上人走了,整个苟家不复存在,她父亲也死了,她辗转被卖数次,直到今日在醉香楼,过着算是稳定的生活……她第一次被卖时,仅仅十四岁。”

  “看起来也吃了很多苦的样子……”苏懋沉吟,“其它疑点呢?她现在做的事,或者,她言自己身世时,借用的是谁的经历?”

  太子说了个名字:“冷半霜。此人死于三年前,经查的确家境贫穷,有个弟弟,从小被重男轻女的父母忽视,又被父母诱骗,十三岁被卖到了楼里,她生得极美,算是和勾蕊有竞争关系,但她是真不怎么对‘生意’上心,不想招待客人,也不爱笑,知道出不了楼,被安排学习时,专门去学,精了箜篌一道,因天分出色,被老鸨当成宝贝,宣传成招牌特色,她说仅做乐伎,卖艺不卖身,老鸨也随了她。”

  苏懋:“这样是可以的么?”

  太子摇头:“青楼楚馆,也是有各种潜规则的,有的是难以对付的客人,也有的是花招百出的老鸨,端看自己本事,但大多时候,‘卖艺不卖身’几个字只是一个旗号,青楼女子毕竟低位,贵人们若一意孤行,谁都挡不了。”

  所以这冷半霜到底有没有入幕之宾,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谜团。

  “她这样漂亮,应该是拦不住别人喜欢?”

  “她脾气算不得好,从不小意温柔,但也挡不住别人为她花钱,”太子呷了口茶,“她生的太出挑,她的心思从不在待客上,每日都勤练技艺,去世前两年还在外面收了弟子,教习箜篌,说是存了很多银子,再过两年就赎身出去……”

  苏懋听着太子讲述,感觉这是个有自己想法和追求,虽然不爱笑,但内心充满阳光的女孩子,这样的人有自己的思考和取舍,好像不应该死?

  “她的死是意外,还是卷进了什么事?”

  太子:“有人蓄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