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第56章

作者:那咋 标签: 穿越重生

  孟鸣之怨恨到极致,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面上波澜不惊,也不再用手捂住自己生出蛇鳞的脸,而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平气和道:“即便他们已经入了洞房,我在幻境中,亦为这户人家的大少爷,也就是沈姑娘真正该嫁的夫婿……我看一眼,有何不妥?”

  孟鸣之一番话说得鞭辟入里:“再者,你们就不怕,真正的妖修藏在那二人之中吗?”

  ……自然是怕的。

  刚刚还散开的修士们又向洞房前汇聚而去。

  提起妖修,人人自危。

  “我来。”裴惊秋眼见阻拦不得,主动走到了卧房的门前。

  她暗暗叹了口气,对孟鸣之引火他人的行为极度不屑,却也由衷地希望,沈姑娘不是妖修——即便是又何妨?

  在裴惊秋的眼里,千百年前围猎妖修的人修,与现在非要验证沈玉霏是否是妖修的孟鸣之一样,都是道貌岸然之辈。

  但……

  ——咚咚。

  “沈姑娘。”她还是敲响了洞房的门。

  房间里似乎传来几声轻响,沈玉霏的声音亦在门内响起:“什么人?!”

  “是我。”裴惊秋坦坦荡荡地自报家门,“海中月,裴惊秋。”

  她瞥了孟鸣之一眼,继续道:“……还有玉清门的孟道友。”

  孟鸣之神情阴郁地瞪着裴惊秋。

  不过,大事当前,他没心思与裴惊秋辩驳。

  “是我。”孟鸣之收回了视线,“沈姑娘,在幻境中……”

  他磨着后槽牙,想到自己变成肉山,又被割成人骨的画面,恨不能不管幻境的落星,直接冲进洞房,将能颠倒爱恨的丹药塞进沈玉霏的嘴里。

  但当着众人的面,孟鸣之没法这么做。

  他只能含蓄地询问:“你……可曾记得方才发生的一切?”

  洞房内静了一会儿,沈玉霏似乎闷哼了一声,再开口时,语调稍稍有些飘:“不……不曾。”

  孟鸣之悬起的心,重重地落地。

  也是,沈玉霏应该什么都没看见才对。

  孟鸣之心想,在醒骨真人的记忆里,整个白家都被炼制成了专门克制妖修的法阵。

  沈玉霏生出狐耳,踏入法阵,早早晕厥过去,又怎么会知道,他被梵楼削成了白骨呢?

  孟鸣之忍不住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只有梵楼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要梵楼死……

  就算梵楼现在不死,又能如何?

  沈玉霏那么厌恶梵楼,就算他真的说出真相,也必定不会信。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信了,孟鸣之也有应对的方法。

  ……现在沈玉霏心里恨意越深,服下丹药后,爱得越疯狂。

  无论如何,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孟鸣之飘飘然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躺在拔步床上的沈玉霏,面露讥讽,眼中恨意缠绵。

  沈玉霏手中汇聚的灵气再次化为利箭,可不等他出手,浑身烧得滚烫的梵楼就倾身压了过来。

  “宗主……我的……我……我动手杀了……不……”梵楼的神智被强烈的热潮烤得几欲崩溃。

  不同于灵魂炙烤的痛楚,此时此刻,梵楼在经历另一种煎熬。

  他仿佛置身火海,五脏俱焚。

  火舌吞噬的不是他的血肉,而是他的理智。

  梵楼鼻翼间充斥着沈玉霏身上的冷香,耳朵捕捉到的全是沈玉霏发出的轻响,就连眼睛,都容不下第二人,尽是沈玉霏的身影。

  那是无穷无尽的欲,与春雨般缠绵的妄。

  然而,浪潮翻涌间,痛苦的回忆依次出现在梵楼的眼前。

  他时而想起沈玉霏厌恶自己时,不耐的神情,时而想起在秘境第一层,自己亲手将残剑送入了假的沈玉霏的脖颈。

  梵楼越来越不清醒。

  他想要亲近沈玉霏,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嘶吼着他不配。

  他愤愤地循声望去,继而惊恐地发现,说不配的,正是他自己。

  ……是啊,他这样的废物,怎么配得到宗主的垂怜呢?

  梵楼猛地抬手,对着头捶下去。

  沈玉霏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梵楼将额角砸出一块乌青。

  “孟鸣之——”疼痛让梵楼短暂地清醒了一瞬。他咬着唇,将孟鸣之在幻境中的身份死死地记在了心里,“不是……他……孟鸣之……该死!”

  沈玉霏正伸手抚摸梵楼额角的乌青,心中又气又急,但也不可避免地被那恨意缠绵的“该死”取悦,手指顿了顿,最后滑进了梵楼的发梢。

  “对,他该死……”沈玉霏柔软的指腹滑到梵楼的后颈处,触碰到纵横交错的伤疤时,动作一僵。

  他看不见那些伤疤,光凭触觉,就能想象到伤得有多重了。

  沈玉霏的心不可抑制得一紧。

  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不喜梵楼身上有伤。

  哪怕是为了保护他受伤,他也不喜欢。

  而后颈被制,梵楼免不了僵住。

  那是他藏匿骨刀的伤口,也是他唯一隐瞒了宗主的秘密。

  ……他是个人人喊打的妖修。

  但宗主的手指仿佛带着火星,转瞬点燃了梵楼最后的理智。

  梵楼想,若是比拟蛇身,自己的后颈必是堪比七寸的存在。

  他恨不能将宗主的手攥在掌心里,又想开口恳求宗主再多摸一会儿,万般矛盾汇聚在心中,最后全成了一滴又一滴顺着脸颊滚落的汗珠。

  “宗主……”

  梵楼忍无可忍,一口咬在沈玉霏如白雪般无暇的颈侧,尖牙刚欲用力,就悲鸣着抿住了唇。

  梵楼盯着自己牙齿磕出来的红印,羞愧得双眼通红。

  “嘘。”沈玉霏却没有在意颈侧的疼痛。他伸手在头上摸了摸——空无一物。

  醒骨真人真正的回忆崩塌,他在幻境中多出的狐耳自然也随之消失了。

  沈玉霏收回手,安抚性地揉了揉梵楼的头,又顺势按了按耳根,最后在梵楼舒服的吸气声中,起身走到了洞房门前。

  他照旧幻化做女修打扮,打开了洞房的门——

  无数殷切的目光汇聚过来。

  站在洞房前的裴惊秋最先闻到了暗香。

  沈玉霏喜服半解,像一朵含羞待放的牡丹,花叶凌乱,花苞半敞。

  他随意扯了扯耷拉在肩头的衣衫,将垂落到面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懒洋洋地抬起眼帘:“何事?”

  裴惊秋微红了脸,扭头低咳:“无事——”

  她话音未落,就被孟鸣之粗鲁地推开。

  孟鸣之的面色十分难看,一如打翻了五色盘。

  毕竟,在孟鸣之的眼里,沈玉霏近乎等于他的“禁脔”,哪怕前世因掌门阻拦,二人并未真正地成为道侣,他依旧无法接受,沈玉霏与旁的男人亲近。

  孟鸣之赤红了一双眼睛,握着剑的手兀地攥紧,不住地往洞房内瞥:“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

  沈玉霏轻笑一声:“孟道友,你在说什么呢?”

  他纤细的手指勾着衣衫,轻轻遮住肩膀:“这可是在幻境里,我若不入洞房,岂不是要引得流星落下,害死所有人吗?”

  沈玉霏也同裴惊秋一般,拿孟鸣之说过的话,反驳了过去。

  他说完,诧异地眨了眨眼:“孟道友,你这是——”

  孟鸣之察觉到沈玉霏的视线落在自己生出蛇鳞的那半张脸上,连忙用手捂住脸颊,后退了半步:“幻境……是幻境!”

  沈玉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你……”孟鸣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沈玉霏的头顶应该有狐耳才对,“你的耳朵呢?!”

  “我的耳朵?”他轻笑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方承认,“你是说方才,我们进入醒骨真人真实的回忆里,我所生出的狐耳?”

  沈玉霏语惊四座,却完全没有语惊四座的觉悟。

  他忽视了四周投过来的目光,没所谓地摊开手:“我回到这里,狐耳也就消失了。那毕竟不是我的耳朵……孟道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消失了?!”孟鸣之大惊失色。

  沈玉霏的狐耳能消失,为什么他脸上的蛇鳞还在?!

  ……这些蛇鳞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醒骨真人的回忆中,压根没有蛇妖的存在!

  孟鸣之惊疑之余,心里生出了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慌。

  他不能带着半张脸的蛇鳞离开秘境。

  ……这要他如何见人?!又如何在玉清门立足?!

  孟鸣之不用抬眸,就能感受到师弟师妹们隐晦的目光。

  他们都在怀疑他!

  沈玉霏离孟鸣之最近,自然也将他眼底划过的惊恐看得最清楚。

  他格外的痛快,无声地笑了起来,故意问:“孟道友,你脸上的蛇鳞难道和我的狐耳不同吗?”